陆云生开着车,不由自主开到了江边。他走下车来,外面飘着毛毛细雨,细细密密的落在脸上,身上。她失踪后,他曾经无数次站在这里,有时候多恨她狠心。她在他最恨她的时候表现出无畏无惧的爱意,他不为所动。
却在她绝望的时候,发现他的不为所动都是虚的。几乎每一次交锋看上去都是她妥协,实际上他并没有赢过,他曾为了她退让过许多,夏知远,李心湄,还有她自己。他并没有按当年在三哥坟前发誓的做,他在不知不觉中心软,还用了许多借口抵挡。
然而她不懂他。他却太懂她。
手机响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是向卿。向卿和张预坤在一起,她听到夏茹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拼图,愣愣的望着张预坤好一会才问:“陆哥怎么反应?”
“让我回去,她现在在江问手里。”张预坤答道。
手下动作一滞,向卿看着桌上的拼图问道:“江家也不是省油的灯,陆哥如果要动江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张预坤想的却是夏茹。向卿抬头瞄了他一眼,拨了个电话给陆云生。
陆云生不太耐烦,向卿也懒得跟他客套,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陆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当她死了?”
“她没死。”他声音很淡,淡的让她心慌。
“陆哥,你不是较真的人。为什么不能给双方一条活路?”她同情夏茹,但却心疼陆云生。有些话她知道已经不能说出口,他的眼里不会有她,如果夏茹死了,他的眼里心里永远都是她。现在夏茹没死,他一定想逼她,只是他想不到,他逼她的同时,更是在逼他自己。
陆云生痛苦的闭上了眼,他做了些什么。每晚一想到曾经睡在身边的人,已经躺在冰冷的湖底,他就心如绞痛。记忆里都是她恨他的场景,他如愿让她痛不欲生了,但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想要看她屈服,什么看她报复,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愿意沉在梦里,梦里的她还活着,活在三年前。她的一颦一笑,记忆里她的热烈勇敢像是火,温暖着他也灼烧着他。而现在她也的确活着。只是她活在了没有了他的世界。
没等向卿说完,他握着手机的手缓缓下垂,落在身侧,暗淡的眸子一如远处澎湃的江水,汹涌起伏不定。
江家并没有阻拦他的到来,甚至将院子门打开,让他进来。陆云生和江问只有场面上的应酬,并没有实质的交情,所以只在几年前来参加过宴会。也是在花园里,那几年很流行在自己花园举办生日宴会。
他才下车就有管家上来鞠躬问道:“您找江先生吗?江先生出门了,夏小姐也并不在这里。”管家让开一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陆云生扫了一眼大厅,在草坪上的藤椅旁坐下,敲了敲桌子,笑道:“那我在这里等他回来。”管家皱眉,点头离开,回到客厅里,江问从里厅走出来说:“让他等着。”
管家点点头。
过了一会,管家又找上来:“外面停了十多辆车。应该都是陆云生的人。这是逼着您下去见他、”
江问微微一下,说:“那我去见他。”
江问走出客厅,陆云生看到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站起身来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说:“江总要什么,尽可以开口。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江问走过来,也在藤椅上坐下。叫人上了茶水,缓了一会才说:“夏茹的确是我从江中救起来的,但是她不愿意见你。”
陆云生紧盯着他,目光慑人:“我看是江总有什么目的吧,我说过,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江问嗤笑一声:“我要什么,我的确想过用她换去那块地……但是除了利益之外,有时候我也经常做一些善事。”
陆云生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那你就等着为你的善心付出代价吧。”
陆云生上车,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似乎都带着他的怒气和威胁,江问只是低头喝水。
他早料到这个男人很在乎夏茹,所以当时救她之后,就去调查过。陆云生对个人**非常注重,但夏茹父母的遭遇和夏茹对这个男人的恨意,他很快就将他们的关系猜了个**不离十。鬼使神差的将救起夏茹的事隐瞒下来,江问开始只是对夏茹强烈的好奇。
她醒后的很长时间都是淡淡的,不言不语,她腹中胎儿一日日成长,偶尔会莫名其妙的腹痛,她总是疼的脸色惨白,孩子成长的非常艰难,她的孕吐反应也很大,她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不会存活下来。可越担心越想要留住他。
那天江问回来问她:“陆云生好像喝多住院了,晚点我要过去,你要去吗?”
夏茹目光滑到他脸上,波澜不惊:“你可以帮我绑过去。江总早说目的是这样,我就应该从这个窗子跳出去。”
“我可以给你一种慢性毒药,你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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