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
如果探马的侦察没错,敌人有三到五百骑。而在真实的历史上,小王子北逃时身边只带了五百骑,料敌从宽,就算他五百骑兵。
这里离草原只有几十里路,如果用快马,也就一天时间就能突破长城,回到鞑靼人的地盘。
苏木选择在这里设伏,取得就是鞑靼人在眼见着就要逃出生天最后一刻,精神松懈的时候。
否则,若是以堂正之师和敌人沙场对决,他不认为草创不过几个月的白登营是鞑靼精锐的对手。如果白登营真有那个本事,谢自然还不成明朝第一军神了?
而且,这是鞑靼人北归的最后一道关口,可以想象敌人会有多疯狂。
“君服,这一仗你是如何安排的?”苏木问,作为决策者,具体该如何打这一仗,苏木并不想插手。术业有专精,打仗的事情自己是外行,还是任由专业人士来安排好了。
“背靠杨树林,待敌人过河,半渡而击之。”实际上,这一带也只有这里的水浅,人马可以轻易涉水而过。
胡顺也道:“等到敌军过了一半,先以弓箭火枪乱其阵势,然后重骑攻击。我和君服是这么分工的,我负责弓手、火枪手,君服负责冲锋。”
胡进学不满地叫了一声:“叔、子乔,等下我也要冲阵,躲在后面放箭酸怎么回事。”
苏木一想,胡进学应该是这行人中武艺最高强的一个,如果放在后面确实可惜了。而且,在应州时他也见识过小王子的厉害,也不认为白登营中有任何一人是他的对手。要想斩阵杀敌,胡进学是关键。
就点了点头:“冲锋陷阵,当用勇士,怎么少得了进学。”
“多谢子乔。”胡进学兴奋地一挥手:“你们且看好了,看我怎么收拾鞑狗。”
他回头看着苏木:“子乔,我辈无论学文还是习武,不就是为报效国家,守护我大明江山吗?这一天,却是盼到了。无论胜负,无论生死,这一辈子总算没有白活。”
苏木一腔子血液沸腾起来,举起右掌在胡进学掌心狠狠地击了一下:“男儿行处是,等的就是这一天,把鞑狗通通杀了,一个不留。要让他们的血将这洋河染红,将着浅滩添满,要让他们再一想起我大明天威就瑟瑟发抖!”
“**娘的!”谢自然哑然一笑,突然冒出一句粗口。
月亮更大了,冷得紧,突然间,有一股浓雾顺风飘来,渐渐地,河两岸的树林都被一片白色笼罩了。
正好方便白等营藏匿行踪,其实,在初春的黎明,尤其是在靠河的地方,这样的雾并不让人意外。
白登营这次出动了五百人马,基本上都是骑兵。
只一百来人手拿弓箭和火枪,这年头火枪和弓箭的杀伤力有限,他们主要的目的是给敌人制造混乱。
真正要想彻底解决战斗,还得靠重甲骑兵。
随着雾气的飘来,士兵们铁甲上都结起了露水,微微一动,甲叶子轻轻响动,晶莹的水滴落下。
所有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但目光都投向正南方向,再不肯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