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王成小心地看了苏木一眼:“这三个人犯中,有一个女子。”
苏木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女子……所犯何罪,可有冤屈?”
王成:“据说是谋杀亲夫未遂,不过,此案违背人伦,就算将案子交给刑部,也免不得判一个绞刑。不过,这蝼蚁尚且偷生。末将以前做驻派地方的锦衣卫时,也看到过行刑。这犯人每到临死之前为了多活一天,难免胡言乱语。今次这三人也是如此,说了些混帐话儿,小人本来也不当真。不过,其中一个女囚说所的事关系到学士清誉。学士什么人,那可是海内第一名士,末将虽然不是读书人,可对你的道德文章却是景仰已久的。感觉此事关系甚大,就过来问问。”
“那个女囚说了什么混帐话儿?”苏木问。
王成明显地有点紧张,低声道:“那女囚说,她是学士你的女人,还为学士育有一女。只不过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同你失散了。说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到女儿的份上,请学士救她一命。”
“我的女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苏木觉得一阵好笑:“我是有女儿不假,还有两个。至于老婆,有两妻一妾,可她们好好地住在京城里。本官熟读圣贤书,学的是道德文章,从来不在外面寻花问柳,青楼楚馆是从来也不去的。”
“是是是,学士的话末将自然是信的。”王成连连点头:“估计是那女囚为了多活一天,张嘴乱说,真是可笑。还说学士生有痔疮,估计也是胡乱猜测的。”
“痔疮!”苏木心中却是一凛,是啊,那女囚竟然连这种隐私都知道,难不成是我哪一次酒后乱性和一个青楼女子有了一段孽缘?
“对了,王成,那个女人姓甚名谁?”
王成:“回学士的话,那女囚叫汪宫氏。”
“哦,汪宫氏,不认识。”苏木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刚才所产生的莫名其妙猜测感到可笑。
王成又补了一句:“说起这个汪宫氏却是有些来历的,她是山西行都所管辖的一个千户所汪千户的娘子,因为触怒了上司,被关在监狱里。她娘家名字叫宫梅,大家都叫她梅娘,是个再醮之妇,品德自然不好。她的话,绝对不可信。”
听苏木表示说不认识这个汪宫氏,王成大失所望,心中也大叫一声:苦也,却是被那女囚给骗了!王成啊王成,你真是利欲熏心,一听那女子说是苏学士的女人,就按捺不住要过来邀功取宠,也好攀上他这棵大树,为自己谋一场荣华富贵。
如今却好,这事纯粹子虚乌有,怕是已经将苏学士大大得罪了。
钱指挥和苏学士有仇,从京城到大同,这一路上,钱指挥对苏学士诸多冷遇,两人的矛盾可以说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我今日偷偷跑过来见苏学士,若是让钱指挥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我?
如今,得罪了苏学士,又让钱指挥嫉恨上,这官场,我是再也呆不去了。
一想到这里,王成内心之中一片冰凉。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他就听到苏木大叫一声:“什么,梅娘!”
然后就看到苏木猛地伸出双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肩膀,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那目光,就仿佛受伤的猛兽一般:“你再说一遍,那女囚娘家名字叫什么?”
突然之间,王成畏惧了,双腿不住颤抖,忙有飞快的语速回答:“宫梅,大家都叫她梅娘!”
“果然是她!”苏木只感觉仿佛整个太行山都倒了下来,重重地砸在自己身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同梅娘的那一次,对于苏木可谓是刻骨铭心。
那可是苏木在明朝以来的第一个真正有肌肤之亲的女人,虽然说两人之间有诸多误会,而那一次也不是那么美好,甚至还带着胁迫。
可苏木怎么也忘不了梅娘当年那悲痛欲绝的眼神,忘不了那具美妙的身体。
无形之中,苏木对梅娘除了愧疚还是愧疚,甚至有一种深重的负罪感。
他也知道,这事一天不解决,自己一天也不得安心。毕竟,他骨子里是一个现代人,又早已经成型的世界观人生关,道德观。
不可能像古人已经,仅仅将女人当成玩物,厌烦了就丢到一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梅娘啊梅娘,五年了,五年了,我苏木总算找到了你。
你可知道,你女儿囡囡。不,她现在就是我苏木的亲生女儿。囡囡她已经在我身边好几年了,
梅娘,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不不不,现在都被人关押起来,肯定是过得不好的。
王成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木:“什……什么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