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恶,可恶!”正德皇帝一身铁甲,挥舞着木刀,雨点一样地砍在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士身上。
那人也是一身铁甲。
正德的木刀砍到他身上,发出蓬蓬的声响。
“钱宁,你就这点本事,还手,还手!”正德愤怒地大喝着。
没错,对手正是锦衣亲军都指挥使钱宁。
他笨拙地挥舞着手中的木刀,却如何抵挡得住朱厚照的进攻,连声叫:“陛下,臣一身武艺都在弓上,步战却不擅长。万岁爷武功盖世,臣已经被你打得还不手!”
“混帐东西,你这样的武艺也配当指挥使?”
喀嚓一声,木刀断成两截。
“万岁爷,万岁爷!”一个中年太监叫着走进来。
钱宁如蒙大赦,慌忙退到一边,摘下头盔大口起喘着气,露出一张满是汗水的脸。再看他的五官,却长着大众脸,很是憨厚的模样,但眼神中却不为人知地闪过一丝狡黠。
在他眼中,正德皇帝的招式看起来不可谓不美,但却漏洞百出。所仗的不过是力气大、速度快而已。这种武艺上了战场固然好使,毕竟,战场上,人山人海,大家挤成一团,就算再精妙的招式也使不出来。你只能用最大的力气,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人放翻。
但一对一较量,自己可以将之瞬间击倒。只是,不敢而已。若是惹恼了万岁爷,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还当不当?
他心中憋屈:陛下你可是自己要听苏木的消息的,可一听了,却不高兴成这样。依我看,你继续讨厌那苏木,干脆挑个由头把他杀了就是,又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来的太监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
“是你,什么事?”张厚照扔掉手中只剩半截的木刀,甩了甩发麻的右手,蹬了钱宁一眼:“你不是说一身武艺都在弓上吗,难不成将来朕上了战场,一马当先时,你要躲在后面放箭,算得什么好汉,堕了朕的威风。”
“万岁爷教训得是。”钱宁更是觉得委屈,只得低低地应了一声。
张永最近执掌司礼监和京城十二团营,接替了刘瑾以前的位置,正意气风发。不过,鉴于刘瑾以前凄惨的下场,他为人很是低调。听到正德问,就应道:“禀陛下,慈圣太后请陛下进宫说话。”
“哦,是太后有招啊,朕这几日只顾着玩耍,倒是忘记去向太后请安了。”正德笑了笑:“这一顿唠叨却是免不了的。”
张永:“陛下操劳政务,一月之间也进不了几次大内,太后也是知道,叫奴婢等不要来打搅。不过,依奴婢看来,万岁爷只要隔三岔五地去见太后一面,她老人家心中就会十分地欢喜,又如何会唠叨呢?”
听到张永这么说,正德笑道:“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什么操劳政务,朕对于国家大事毫无兴趣,反正有李首辅和两个杨阁老,还有刘忠、蒋冕、梁储他们在,这国家就不会出什么事。朕发觉啊,我大明朝就算没有皇帝,也能运转得不错。所以,朕也不去讨这个烦,当甩手掌柜好了。”
最近几个月,内阁又补充进了新成员,吏部尚书杨一清入了内阁。
吏部乃是六部之首,按照国朝体制,掌握整个大明朝人事权的天官必然是要做内阁辅臣的。否则,内阁若不掌握官员任免,也不太象话。
说句实在话,刘瑾的死让正德很是伤感。这几个月,他也懒得打理政务,整天在豹房游玩。
大约是也知道正德的心情抑郁,内阁和文官系统也不来烦他。皇权和相权各安其位,井水不犯河水。
却不想,太后竟然派张永过来。
正德心中想:大概是太后见朕懒于政事,心中不快,要来劝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