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脱离了土豪的层次,进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阶段。
坐在椅子上,谢自然发现几上放着一叠字,拿起来一看,正是一手略显幼稚嫩的苏子乔苏体行书,心中越发肯定囡囡不是寻常人。苏木学士的字流传在坊间的本就不多,一般人别说学,就算见都没见过。
削猪皮的那个小丫鬟轻手轻脚地端着一杯茶过来放在几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谢自然心中又是大奇,要知道当初,自己买这个丫头的时候,也是看她可怜,就让她在商号里做工,女人当男人使。却不想,今日见她送茶水过来时,动作轻盈端庄,走起路来颇有大户人家丫鬟的味道。
不用想,定然是囡囡调教出来的。
“谢家哥哥,快说,快说,可有我爹娘的消息了?”囡囡急问。
谢自然抱歉地摇了摇头,缓缓地将自己刚才去辛知县那里打听的消息同她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抱歉地说:“囡囡姑娘,实在对不住,却是没有查到你父亲的消息。”
话还没有说完,“哇”一声,囡囡地就张开小嘴哭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没人听说过。他叫梅富贵,你去沧州一问,没有人不知道的。”
“囡囡姑娘,别哭,别哭,此地离京城和沧州千里万里,一时间也没办法查个明白,容我再打听打听。还有,你娘不是在山西吗,还有你外公和舅舅也在。你不妨将他们的名字和地址说给我听,也好带个信过去,也好叫他们过来接你。”看到哭成一团的小姑娘,谢自然心中一痛,突然有一种想将她抱在怀里细心抚慰的冲动。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罪过罪过,谢自然啊,枉你也是个读书种子,怎么能够起这种邪念,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谢自然一阵自责,大为羞愧。
“外公和舅舅……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突然间,囡囡面色一变,神色中闪过一丝惧怕。
然后有大哭起来。
这如何瞒得过走老了江湖的谢自然,若说别的十一岁的女孩子不知道自己外公和舅舅的名字,不知道母家的地址,他还相信。至于这个囡囡,人鬼成这样,可能吗?
显然,她隐瞒了什么。
谢自然知道就算自己问,她也不会说实话。
想了想,就放弃了。
不一会儿,那个小丫鬟就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囡囡姑娘和东家过去用饭。
囡囡却摇着头,依旧哭个不停:“爹爹,爹爹,你究竟在哪里,你不要囡囡了吗……晚饭,我就不去了,没胃口……对了,冲嘴,今天那道红烧牛肉不要放元荽,我不喜欢那种味道。”
谢自然一楞,却不想就连这个以前在削猪皮的小丫鬟也有名字,还叫“冲嘴”这么难听。
冲醉是湖北方言,意思是猪嘴巴。
冲嘴:“是,姑娘。不过,不放香菜,怕是味道不好。”
囡囡:“用芹菜叶子代替,切碎了撒上去……爹爹,爹爹,囡囡想你。”
吩咐完,囡囡又开始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