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苏木为了保险,还是补充了一句:“也就是打个比方,这套法子用来治理国家显然是不成的,用来治家嘛,应该还是有一定可行性。”
话音刚落,就听到弘治皇帝叫了一声:“这个理说得透啊,苏木你果然有几分本事。”
苏木这一席话初听起来堪称是异端邪说,已离圣人大道远矣。有些地方已经世纪到帝王术的范畴,刚开始的时候,弘治甚至还对他有些反感,心中隐约已将此人比拟成尧广孝一类的阴谋家野心家。
可仔细一琢磨,却是暗暗安心惊。其实这一套用人的方法早就成为他和手下个大臣的选官手段,已实行多年,只不过自己没有意思到罢了。
儒家做人和做事从来就不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温和妥协,有的时候其实也讲究手段,道不过是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过程度如何并不重要。
原来这人继承的是陆九渊的衣钵啊!
弘治皇帝一笑,释然,陆象山治家本有一套独特的理论,讲究的是家庭成员发挥各自的积极性、主动性,各尽其能,各供其职。
也就是说,≧,一个家庭中的人能力有高有低,品德有贤有愚。无论是君子还是小人,都有他合适的位置,都能人尽其才,就看你这个做当家人的如何管理。
一家如此,一国也是如此。
如此看来,这个苏木也算是抓住圣人大道中的核心。
果然是一个才华出众之人,诗词文章了得,见识和手段也是不凡。
想到这里,弘治突然有些喜欢起这个青年才子,先前心中对苏木的那点恶感自是荡然无存。
又笑眯眯地端详起他来。
却见这少年二十出头,正弱冠年纪,生得英挺俊俏不说,偏偏身材匀称,有一种这个时代读书人所缺少的勃勃生气。
真要类比,恰如盛唐之时游剑天下的五陵少年,刚健清风。
再想起自己的儿子朱厚照,弘治突然发现,就气质而言,这两人却有些地方非常相像。只不过,苏木面上多了一股书卷气,而自己的皇儿则颇多荒诞。
如今的朝中虽然能臣贤士极多,但年纪都不小了。如刘健、谢迁、李东阳等人本是自己在位这十几年的肱骨之臣,王螯等人也是饱学之士,只可惜这些人在未来十年之内都要陆续退出政坛。
现在回过头一看,年轻一代的大臣中却没有什么人才。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
弘治是一个豁达之人,从来不讳言自己将不久于人事的可能。
死亡谁都害怕,但怕却不能解决问题,尤其是对一个君王来说更是如此。毕竟背负着一个庞大帝国亿万臣民,身后事关系重大。
如今的太子年几尚小,又生性顽劣,如果自己去世,他能担负起这么大一个重任吗?
三大阁臣或许能够在辅新君一马,维持政局十年,但以后呢?
这个世界总归是要交给年轻人的,只不过年轻人们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又能让人放心吗?
也许,再过几年,有了历练,以苏木之才,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得用之人。
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就将他留给太子吧!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和太子的胡闹,弘治皇帝就有些担心,忍不住问:“听说前一阵子,朱寿经常跑府外去见一个朋友,应该就是你了,他在你那里究竟玩些什么?”
“老实说,你家少爷实在有些难缠,整日间只知道玩乐。我前一阵子又忙着准备参加乡试,直将他给烦透了。”听朱老爷子提起他的儿子,苏木有些没好气。
“恩,刚才听你说考上举人了,怎么,对中进士有把握?”弘治笑着问。
苏木有些得意:“却是中了,至于进士,在苏木看来,却是不难,只需再等上几个月。”
儿子整天跑苏木那么去干什么,弘治皇帝亲眼见过一次,不过,具体情形却不是太清楚。对于儿子的教育,他一向看重,既然今天同苏木见了面,就忍不住问:“苏木,你且将太……朱寿这小子在你那里做什么说给我听。”
苏木哈哈一笑:“朱老爷子,老师说,你家少爷真是顽皮,不过品质却好,人也单纯,就是做事不知道轻重,也不计后果。他不是喜欢学武吗,不知道怎么的就访到我家去,说是要拜师学艺。我虽然武艺还算不错,可哪里有功夫教他,不是要准备考试吗,就哄他说读书也是学武的一部分。你若是不读通圣人大义,就算给你一本武功密籍,你也看不懂。”
这事实在搞笑,苏木对自己的忽悠功力也非常得意,当下就连比带画将自己如果骗朱寿读书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弘治听到好笑处,不住抚须大笑:“也亏得你才能哄得他服帖,哈哈,果然是个才子,连这种促狭的法子都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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