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顿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讷讷道:“只要中了举,会试我还是有**分把握的。”
“哎!”吴举人突然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还是因为抱着那个酒坛子时间太长,经受不住,双手微微颤着:“想当初,我中了举人之后,春风得意,同你如今的情形也是一样,想着再一鼓作气中个进士。可惜在京城十年,耗尽家财不说,反落了一身病。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进士科不是不能考,但却不可太执着。”
说着话,就将碗放在地上,佝偻着身体,倒起酒来:“如果实在中不了进士,就回家去吧,人总是要生活下去的,不能为了渺茫的希望荒废大好年华,放任家里人跟着受穷。”
这情形,就如同一个家中老者正在耐心地劝解着不成器的子孙。
苏木心中更是迷糊:这老举人是在与我谈人生吗,今天对我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了?
看着他的佝偻的略显苍老的身影,苏木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正在这个时候,吴举人将碗放在苏木手中,用苍凉的声音大声念道:↓→,“吃一杯,考场不瞌睡;吃二杯,答卷笔如飞;吃三杯……”
苏木再忍不住,“哈”一声笑起来:“多谢老先生吉言。”
吴举人压低声音,突然恶狠狠地盯着苏木,混沌的眼珠子发出绿光:“必须中举人,等中了举人之后,就找个媒人过来提亲,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还有,我吴家书香门第,姑爷也应该是个举人老爷才不算跌份。成婚之后,带她回保定吧!”
“啊!”苏木叫了一声,手中的酒液泼得满心口都是。
吴举人再不废话,一口将手中的酒饮尽,就跳上牛车:“走,回去了!”
“驾!”车把势使劲地甩了一下鞭子,牛车掉了个头。
这个时候,苏木发现在车棚的一处窟窿里露出一双明亮的杏眼,里面却满是粼粼波光。
心中没由来的一颤,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更有一种说不出气力充盈全身,急欲散发出来。
“子乔,走了,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孙臣高声喊。
“快上车!”
苏木摆了摆头:“你们先走,我想走走路。”
木生吃惊地喊道:“子乔,你怎么了?”
“没什么,哈哈,就想活动活动筋骨!”苏木大笑着伸手朝驴子的屁股上使劲拍去:“走走走,我能追上的。”
两头畜生吃了这一击,撒开了蹄子就跑,旁边的书生们惊得“哎哟”一声,四下散开。
苏木操起地上的酒坛子,一边大口喝着,一边疯狂起跑着,只觉得大地在自己脚下飞快的后退,秋风扑面,越来越精神。
忍不住高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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