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显然,吴老二已经喝醉了。
喝醉了的人最不可理喻,再说,苏木对这种泼皮也是毫无好感,正要关门,却又听到西屋低呼一声:“老二,你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
门开了,吴小姐悄无声息地出来,慌忙去扶躺在地上的弟弟。
可惜吴老二身体沉重,又如何副住得动,只片刻,额上就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气,鼻端也发出喘息声。
苏木有些看不下去了,这边已经这样了,这鸟人还成天在外面胡闹,这吴家是彻底完蛋了,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一声。
听到这一声叹,吴小姐发现了苏木,就用哀定的目光看过来,却没有说一句话,神情中满是忧伤。
苏木也知道她是大户人家出身,书香门第的的小姐,面子观念极重,不肯出言求人。
心中更是难过,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使劲将吴老二扶了起来。
“谢谢你。”声音很低,跟蚊子叫一样,一双大大的杏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苏木:“同在一个屋檐下,没什么的,有事且说就是了。”
“还请公子将我家兄弟扶去北屋。”
“没问题,你放手,让我自己来吧。”吴老二本就瘦小,而苏木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书生。
当下双手一用力,就将他抱了起来。
“别,还是一起……”吴小姐正要说话,却一不小心碰到了苏木的手,顿时一张脸就红得透了,慌忙将手抽了出去。
还好夜色深沉,也不怕这张红脸被苏木看到,可她一颗心却跳个不停。
苏木也感觉到了。
两人都同时一愣,尴尬得不行。
正在这个时候,怀中的吴老二发出了低低的鼾声,口鼻间都是冲天的酒臭。
苏木:“老二居然睡着了。”
吴小姐扑哧一笑,低声道:“我家弟弟只要一喝醉,就算是猪圈里,一样睡的着。”
第一次同一个男人说这个多话,又笑出声来,吴小姐慌忙用袖子将嘴遮住。
“别把这个畜生给我抬进来!”这个时候,北屋发出低低的咆哮:“畜生,畜生啊!”
吴小姐:“爹爹,弟弟不都是跟你住一屋的吗,你不让他进去,他睡哪里啊?”
“爱睡那里睡那里,依我看来,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叫别人拣了去最好。”老举人锤胸顿足:“家门不幸,出此败类,他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死在外面?”
“爹爹,爹爹,你不要这么说弟弟了。”吴小姐眼睛里沁出泪花来,在黑夜里显得很醒目。
“怎么就说不得了?”老举人开始骂起来:“这小畜生读书不成,嗜酒好赌,咱们这点家业可都被他给败了。穷其实也没什么,君子居于陋巷,一瘅食一壶浆,贫不改其志,也算活得洒脱随性。可这小畜生举止粗鄙、成天在外面丢人现眼,可把咱们吴家的人丢尽了……他怎么不去死啊!”
“爹爹,爹爹……不要说了……”吴小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苏木看得心中一疼,有种要将这个大美人抱在怀里细声安慰的冲动。不过,人力有时而穷,吴老儿在自己手上越来越重,眼见这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忍不住低喝一声:“够了,都别吵,多大点事,吴小姐你去跟小蝶挤一晚上好了!”
他这一声喊,北屋的吴老爷子总算是安静下来。
苏木也不耽搁,拖着吴老二大步朝吴小姐屋里走去。
吴小姐:“哎……”可苏木已经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关上了。
她一张脸又红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闺房居然被人给占领了。
“吴小姐,进来吧。”小蝶走过来。
进了吴小姐的房间,里面的整洁超出了苏木的想象。里面虽然有些小,可地板都擦得发亮,灯光中,桌上正插着一丛栀子,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床上铺盖都洗得非常干净,满是阳光的味道,只可惜上面补了不少补丁。
而自己前一阵子送给她的那匹绸缎却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叠得整齐,显然这应该是吴家最值钱的东西了。
苏木本打算将吴老二弄上床去的,可一想自己要同这家伙挤一晚上,忍受他浑身的臭气,就不乐意了。
索性把他往地板上一扔,盖上一床薄背了事。
床很松软,很舒服。一躺上去,苏木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天明的时候,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枕头边上散落着一根细细的长发。
吴老二还在呼呼大睡,苏木照往常那样起了床,到屋檐下洗了脸,就出门去跑步。
房间的窗户开了,露出吴小姐那张美貌的脸。
“吴小姐早!”苏木一笑,率先打招呼。
吴小姐面色一变,然后“嘘”一声,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昨天晚上谢谢你了。”说着话,头低了下去。
“没什么,吴小姐再见!”苏木挥挥手,大步朝外面跑去。
看着苏木的背影,想起他开朗的笑容,吴小姐有些痴了。
出门跑了几千米,出了一身臭汗,刚要回家,苏木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高大青年跑了过来:“子乔,子乔,出事了,出事了!”
来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大个子胡进学。
苏木心中奇怪:“进学,你怎么还在北京,不回保定去吗?”
胡进学一脸的急噪:“回不去了,家中出了大事,叔也是没个着落,整日哀声叹气。我想了想,现在也只有子乔你能帮着出个主意,这就寻着你给的地址找了过来,恰好在半路上碰到你。”
他走得有些急,不住地喘息,汗水已经将身上的飞鱼服给泡透了。
大个子热得实在手不了,忙解下绣春刀,把衣裳给脱了,只剩一条贴身短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