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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她身上,如水一般慢慢波动。
天边隐约有一丝阳光微曦。
考生们都已经进了场,贡院的门也关上了,刚才还喧哗热闹的小广场寂静无声,只风夹带着潮湿的清风吹来。
只片刻,小蝶就浑身冰凉,却咬牙默默忍受:这是老天爷对我的考验,少爷大概已经开始答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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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蝶却是误会胡莹了。
被小蝶一通痛骂之后,胡莹心丧若死。又是悲痛,又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过来找苏木,就为了带这么一句话,或者内心中想的就是最后再看上他一眼。悲痛的是,自己的出现竟然给苏木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第一名,第一名是那么好得的吗?
今天来的考试没有两千也有一千,要想在这么多人中拔得头筹,可能吗?
一旦子乔落榜,也不知道该如何恨我胡莹?
在来之前,胡莹就知道自己以后再看不到苏木了,“从此萧郎是路人”虽然悲惨,可心中还是有些念想,还能回忆起那个坏笑着的青年那一声喊:“美女”,如此,今后无论如何,这日子总归能过下去。
可没想到,从现在开始,自己却与苏木变成了仇人。是的,仇人,对读书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毁到人家的前程更大的冤仇?
父亲干过一次,而自己不小心又做了一回。
往日的那一丝一毫的情分,好象也随着这清晨的冷风吹落无行。
胡莹只感觉自己身上再提不起半点力气,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回到了家。
胡家客栈的大门还开着,里面空空荡荡很是怕人。
父亲正站在院子里,呆呆看天,手中还捏着一把剪刀,手心中有鲜血一点一点落下,滴到石板地上。
已经好大一滩,红艳艳触目惊心。
这是胡莹先前自杀时用的,在听到爹爹和胡进学的对话之后,她就用剪刀指着自己的喉咙,凄然走过来,逼父亲不许去苏家提亲,也免得毁了苏木。
在争抢中,胡莹一不小心用剪刀把胡百户的手腕划破了,到现在血还没有止住,大约是伤着了动脉。
此刻,胡百户一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见胡莹回来,摇晃了一下身体:“莹儿,爹知道你喜欢那小子,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盼着你开开心心过上一辈子。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爹也要替你摘下来。可没想,爹却做错了事。爹已经想通了,就算我强迫那小子入赘咱们胡家,他被我毁了,心中自然会怨恨到你身上。你这辈子也不会有开心日子过,既然如此,又何必呢,何必呢?”
声音逐渐微弱下去,身体一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爹,爹,爹你怎么了!”胡莹大叫一声扑到胡百户身上,哇一声大哭:“娘,快出来,大个子哥哥,快来啊,来人啊!”
“死鬼,不中用的东西。”一个高大的妇人从内院跑出来,一把将胡百户扶起。
来的人正是胡百户的娘子,她看了胡百户的手腕一眼:“莹儿别担心,你爹伤了动脉,失血过多,止了血,养几日就好,死不了。”
军户人家一旦国家有事,都要披甲上阵杀敌,自然知道该如何治伤。
好半天才将胡百户的血止住,又熬了一碗鸡汤灌进去,半天,胡顺才醒过来。
看着泪眼模糊的女儿,他叹息一声:“莹儿,忘记那个苏木吧。爹看得明白,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不是咱们笼络得住的,日后,爹爹再跟你寻一个好人家。也不求有个女婿养老送终,只要你嫁得顺心风光就好。”
“爹,女儿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不嫁人。”
胡顺心中一紧:莹儿是对那小子死心塌地了,若让她去嫁其他人,以她刚烈的性子,只怕立即就会……可是,可是……
“不行,女儿就是我胡顺的心头肉,她若不开心,老子就不开心,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既然女儿喜欢那小子,必须要想个法子。不过,用强逼只怕不行,该如何是好呢?”
心中顿时乱成一团,一阵虚弱感袭来,胡顺头一歪,又晕厥过去。
“爹爹,爹爹,不要死,不要死……”朦胧中,胡莹的哭叫声越来越模糊,终至再听不到。
胡百户这一倒,三日之后才起床,醒来之后,事情又变成另外一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