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社会已经进化到何等出神入化的程度。
但正在这个时候,“啪!”一声在身边炸响,苏木立即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冷汗顿时沁了出来,暗叫一声:倒霉,被发现了。
穿越到明朝,苏木天不怕地不怕,见了知县也是不卑不亢,惟独对这个韶先生恭敬有加。
这次被他抓住,也不知道会被骂成什么样,抄〈论语〉一百遍都有可能。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正在喷着口水:“好好好,你一个贫家子弟,以前可曾经梦想过坐在这样的课堂里?你家老爷有意开恩,花了这么大代价让你来读书,你不但不思报答他的恩典,反……反……你对得起他吗?”
说到激奋处,韶先生不住咳嗽。
苏木大觉羞愧,正要道歉,心中却猛地一惊,整个人也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什么我家老爷,什么报答恩典,这是谁跟谁呀?
转头一看,却看到大个子局促地站在胡先生面前,一张黑脸庞已经吓得惨白。
再看那韶先生,手中挥舞中一本书大骂:“想你胡进学也是良家子,又学了圣人之言,怎么就不懂得洁身自好,反去看这种诲淫诲盗的脏书。”
“不……不是风月书儿……”
“还敢犟嘴!”韶先生大怒,用力将那本书扯得粉碎,然后挥舞着戒尺喝道:“胡进学,将手伸出来!”
“劈啪!”的戒尺声听得人心惊肉跳,但那大个子却是一脸的轻松。
韶先生毕竟年纪大了,上百记戒尺抽下去,就累得气喘吁吁。
休息半天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叫了一声:“今天就到这里,散学。”
然后背着手走了。
等先生一离开,其他的胡家孩子都围了上来:“大个子,你还好吗?”
“大个子,疼不疼。”
胡进学伸手擦了一把汗水:“刚才可吓死我了,本以为先生要罚我抄书呢,那不是要人命吗。可一听说要打手心,我这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说到这里,他有些得意,“我这人最不怕挨打了,这双手掌,以前在脸铁砂掌的时候,每天都会在热沙里插他上百次,早就练成了铜皮铁骨,区区戒尺岂奈我何?”
说着话,他双手互拍,金声玉质。
众人都同时笑起来:“大个子哥哥威武,你的武艺可是咱们胡家和百户所排在头一名的。一百戒尺加身而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苏木看得大乐,有心开他的玩笑:“进学你也别得意,先生是不知道你皮粗肉糙,这才打你手心的。刚才你就该大声惨叫,装出一副痛苦莫名的模样才对。可你一脸如常,只怕已经引起先生的怀疑,仔细下次罚你。也不须抄书,光一篇八股时文就能要你的命。”
大个子这才抽了一冷气,拍了拍脑袋:“倒忘记这一点了,下次我就装痛。”
“晚了!”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大个子悲愤地怒道:“什么晚了,不晚。他娘的,我怎么这么倒霉,都怪那个什么五湖废人,写的什么鸟书如此勾人,竟让我在课堂上看入了迷。若是叫我碰上,定让他划出道儿来,决一决雌雄。”
“五湖废人……”苏木一愣,好耳熟。
“原来哥哥看的是〈西游记〉啊!”就有学童叫道:“那书好看,那猴儿真是有趣,我也看过一节,立即给勾了魂,正要存钱去买呢!”
“对的对的,那书好,就是太贵,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去买,若是卖空了岂不可惜?”
“《西游记》?”苏木叫出声来。
“对对对,就是那本书。”大个子不住点头,悲愤地喊道:“二两银子一本啊,我一个月才一两六钱月份,就这么被先生给撕了!”
苏木吓了一跳,二两银子一本,这个林老板还真够黑的,也不怕价钱太高卖不出去:“这书很有名吗,卖得如何?”
其他学童都七嘴八舌地说道:“怎么没名,林家书房前几日放了几千本书来,只两天功夫就售空了,现在你就算是有钱也买不着。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也开始讲这西游释厄记的故事了。”
“对了,什么地方可以买到,我还有些钱?”
“保定缺货,干脆就去外地买好了?”
“外地也不成。”大个子摇头:“我这本书还是家中一个长辈从京城带回来的,听说,这书在那边也卖疯了。你们是没出过门,不信到外地去问问,只要是河北人,又有谁不知道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