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边忙着盛“马老鼠”,一边絮絮叨叨的道,“你现在这个世道,都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普利谢克福利院竟然拒绝接收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哼,那些天杀的**官员们,早晚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着话,老妇人把冰激凌递给那个孩子。男孩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冰激凌,迅速扔掉手里的竹棍子,把两只手在沾满泥巴的衣摆上使劲蹭了蹭,又给陆寒和老妇人一人鞠了个躬,这才伸手把冰激凌接过去。
陆寒笑笑,没心思继续听老妇人絮叨一些废话,一边吃着自己的冰激凌,一边迈步朝市场走去。
顺着如织的人流走进市场,充斥耳鼓的喧闹声迎面而来,空气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像是烂肉亦或是烂菜叶之类的发出的气味。
不过这也阻挡不了人们购物的热情,只见一排排竖着扇形电子称刻度表的摊位前面,无一例外的挤满了人,给人的观感就是这市场太繁荣了,好像全莫斯科的人都挤到这来了。
让过一辆拉着格瓦斯罐车的三轮车,陆寒挤在人流里,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市场里闲逛。
就亲眼看到的情况而言,与维塔利安排人调查的结果差不多,市场上的人很多,显得很热闹,但货架上的商品太少。这个所谓的太少,不是数量太少,而是种类太少,比如土豆、洋葱、红菜头这些蔬菜,基本上每个蔬菜摊位都有,而且价格便宜。但类似西红柿、豆角、油菜这些不易储存且非时令的蔬菜则非常罕见,即便有也都是在那些私人菜摊上,而且价格贵的让人牙疼。就像西红柿,都是按个卖的,一个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西红柿,看着还不是很新鲜,要价就高达9卢布零40戈比。
可即便这样,在那些私人摊位上排队的人,仍旧是一长串一长串的,排在后面的时不时要踮着脚尖朝摊位上看看,唯恐等不到自己排上,东西就卖完了。
至于水果,那就更是少的可怜了,仅有的两家国营水果摊位上,挂着停业的招牌,招牌上还有第二天开门营业的时间:上午十。至于那些私营摊位的货架上,基本上只有苹果,连乌梅都很少见,当然,供货量比较充足,还是水果罐头,不过关头和新鲜水果终归是两码事。
看着无数人拿着大把卢布,排着队购买那些贵的离谱的蔬菜水果,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第一个念头恐怕就是:苏联人真有钱。可实际呢?很多拎着篮子、裹着头巾的老妇人,往往是在这边排上一个多时的队,花七八卢布一个的高价,买上五六个苹果,然后就絮絮叨叨的赶到市场最东南角上,再排一个多时的队,以每个1戈比的价,退掉三两个或从家里带出来的,或是在哪捡来的空酒瓶。
是的,这就是如今苏联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常态,而这种常态,陆寒相信应该保持不了多久,那句话怎么的?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在你的屋上一把火,对于弱者来,命运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必须抓紧时间了!
从中央市场里出来,陆寒买了六个苹果、三个外皮都发干了的甜橙,东西用两个纸袋装了,上车就递给哈里东,这是一份礼物。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陆寒都会以各种形式送给哈里东礼物,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讨好一个司机,这不过是他的习惯罢了,嗯,接受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灵魂之后出现的习惯。
离开中央市场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六,陆寒直接让哈里东送自己去新村大街,然后选在新村大街的居民储蓄所下车,等着哈里东把车开走了,他才进入路边的电话亭,给老瓦连京挂了一个电话,告诉老头自己晚上不回去了,要在同学家里住。这个电话打完,他又给维塔利挂了一个电话,约他在加斯帕舞厅见面。
要想尽快把生意做起来,现在还差一个环节没有搞定,那就是钱的问题。这个问题包括很多内容,生意的本钱只是最简单的一部分,其它的,诸如货币转兑,诸如信用证什么的,目前陆寒还没能力搞定,只能由维塔利去办。
维塔利和他一群匪类手下,可以看做是苏联早起黑社会的雏形,他们现在除了下手黑、无法无天之外,没有任何的长处,更别稳固的财源了。陆寒不想做“违法”的事,至少不想把自己的手弄得太腥,所以,他需要维塔利这样一个稳固的合作者,而维塔利显然对此欣然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