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喜欢犹豫了一路,不知要如何开口跟莫朗夕述说自己心中的顾虑以及打算,不是不信任他,只是她知晓,无论自己是如何打算的,莫朗夕会投的肯定都是反对票。
这也难怪,一路西行,看着现下一片风平浪静的模样,可这就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如今越是无风无浪,兴许暴风雨来的时候,就越是猛烈危险,莫朗夕是如何也不愿自己涉险的,就像自己不想亏待于他一样,像他这种人若是被埋没,圈于富丽堂皇的后宫之中,或是被权力阴暗素裹,均是不会快乐的。
可话虽如此,这次与以往不同,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乐喜欢一向无心于阴谋算计、勾心斗角,她不做只是因为不想,却并不代表她不会,背上帝王身份的女人,就算是再单纯天真,审时度势、掌控大局的本领还是有的。
乐喜欢又踌躇了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遂开口道:“朗夕,你知道我躲不了的。”
莫朗夕气结,冷言道:“那是因着你不想躲。”
乐喜欢又道:“朗夕,像我这么怕痛怕死的人若是能躲,肯定会躲。”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莫朗夕便气不打一处来,快速往前窜了两步,扭头瞪着乐喜欢说:“那是因着你一颗心全扑在那狐媚子的身上了,有了色心,这胆自然也就大了。”
乐喜欢哀嚎一声:“冤枉啊……”旋即又揉了揉心口,像是想要将心中的郁结揉出来,这才小声道:“哥哥,我胸口之上真的有一朵‘赤火莲焰’。”
莫朗夕想也未想,脱口而出,“你胡说,你我二人同床共枕了好几年,你胸口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话已出口,莫朗夕这才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随即脸如火烧一般。
乐喜欢无奈,叹息了一声,转回了神,正色道:“以前是真没有,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冬天,我大病了一场,烧了几天,醒来以后,那东西就似无缘无故般突然长了出来,一开始颜色还挺淡的,就跟我那半吊子武功一样,还时有时无,这几日,我却发现,它越来越红艳了。”
莫朗夕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带了几分惊骇还有几分忧愁,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咱们回宫,说不定那凤凰衣藏在宫中的隐秘地方。”
乐喜欢摇了摇头,“朗夕,你明知道不可能,你忘记了《嘉上志》里记载的什么了,祖皇弥留之际,命人将凤凰衣于她眼前投进了焚烧的火炉之中。”
“哥哥,我乃应劫之人,就算我一味躲避,不肯应劫,劫也自会降于我身……”
听着乐喜欢一口一个“应劫”,莫朗夕只觉心惊肉跳,似乎劫难就在眼前,心一阵一阵的抽痛,也莫名的悸动了起来。若是皇上当真在劫难逃,他这个做夫君的自然责无旁贷,不管前头是刀山火海,还是地狱修罗,他莫朗夕都是陪在皇上身边的,寸步不离,不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