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很酷,但是面对死亡,人类的本性就埋下了一抹恐惧,纵然她知道可挽回,也从心里接受了自己的身体,但是要说不恐惧,那一定是骗人的。
只是对于钟青叶来说,从小到大要恐惧的东西太多了,学会隐藏恐惧,是她开始杀人的时候,就必须融会贯通的事情,而这几年的清心寡欲,对于生死,她已经逐渐学会释怀了。
所以,她说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却是真真实实的事情。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希望知道自己还能陪在齐墨身边多长时间,以便于最后的时刻来临,可以尽全力降低对齐墨的伤害。
这是她到目前为止,唯一能为齐墨做的事了。
老大夫定定的了她很久,雅间内的气氛也凝固了很久,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钟青叶的思绪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一直到老者长长的叹气声,才回过神来。
老大夫一边摇头一边嘲笑得道:“罢了罢了,想不到老夫活了六十余载,却还不如一个小丫头这般勇气,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夫也没什么理由再隐瞒了。”
钟青叶轻轻点头,下意识的挺直的脊背,背后密密的渗出一片冷汗,润湿了贴身的小衣。
老大夫的脸色有些晦涩的遗憾,缓缓道:“既然姑娘你已经很清楚自己的病情,那老夫也就不再嗦一遍,实话来说,姑娘你这病,已经没办法治了,寒气已经开始侵蚀你原本就受损严重的五脏六腑,什么都迟了,就算你现在开始全面治疗,也是于事补,剩下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年头。”
一年……
钟青叶的脊背倏然发凉,纵然早有准备,也被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刺激的微微发颤,手指意识的蜷缩起,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之。
她一言不发。
老大夫摇了摇头,表情颇有些遗憾道:“既然做什么都没用了,姑娘啊,这一年……你就开开心心的过吧……什么都不要去想,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的。”
钟青叶突然冷静了些,轻声问道:“确实是一整年吗?”
老大夫一愣,似乎惊讶于她冷静的速度,然而还是摇头,“这个我也法判断,具体的情况还得日后的发展,时间可长可短,最短的……可能只需要半年,但是最长……却不会超过一年半……”
说着,他了一眼钟青叶,眼神就像在一只濒死的蝴蝶。
钟青叶全身汗毛全立了起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毛骨悚然,猜到自己命不久矣是一回事,确实知道自己只能活多久却是另一回事,钟青叶长长的吸了口气,再慢慢吐了出来,反复了好几次才稍微冷静了点。
这时,屋外已经传来了研紫的声音,似乎在叫她了,钟青叶放下几张银票,又叮嘱了老大夫绝对不能泄露他们的谈话,定了定自己的情绪,这才开门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