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断的情缘不可重接。
“呵,如今我都觉得云凌可怜。云凌强迫着自己不来看你,以为如此便可以不牵挂于心,不纠缠于情。他日日都在案牍前度过的,昼夜不分,短短三月,竟消瘦了一圈。”九娘握紧在广袖下的玉手,看着萧苒桦那张不变的淡漠脸色,嗤笑一下:“你若在意,会不顾云凌至斯吗?”
萧苒桦道:“皇上他并不可怜,只是太过执着罢了。”
九娘双眼一瞪,怒极地走向萧苒桦,边着萧苒桦边说:“你走,你走,我权当不认识你这个人,你给我走,不要再折磨云凌了,你给我走!”
萧苒桦反手将九娘发冷的手握住,摸了摸九娘脸上的泪:“九娘,师傅他在自欺欺人,而你,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敢让自己知道?纵使如今我还爱着师傅,我与师傅也是断不能回到从前了,而且,不管是四年前的萧苒桦亦或是如今的萧苒桦,都不想生存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师傅又岂能弃天下而不顾?”
“我不听,你闭嘴!”九娘捂住萧苒桦的嘴,面上的怒色转为了凄楚。
“九娘,如今我离开皇宫之后又会如何?师傅还是会来找我,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伤他。既然如此,一辈子的痛苦不如一夕间的崩溃来得舒坦。”萧苒桦慢慢拿下九娘捂着的手,轻声说道。
“你,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九娘语气里带着埋怨,却不再是愤怒,她抓着萧苒桦的前襟,嘤嘤哭出声来:“你和云凌两人,都是折腾人的东西······”
“是是是,九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呗。”萧苒桦笑着为九娘顺气,九娘微微一愣,抓着萧苒桦哭得更加大声。
“好一个一辈子的痛苦不如一夕间的崩溃来得舒坦,萧苒桦,你不得不让本王另眼相看。”耶律琪走进小苑,邪气地对萧苒桦一笑。
萧苒桦只对耶律琪微微颔首,便继续安抚还在哭泣的九娘。
“萧苒桦,即使你想离开这个皇宫,本王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你让本王的挚友伤痛至斯,你总该付出些什么代价。譬如说,一辈子待在冷宫中。”耶律琪走近萧苒桦,紧紧扼住萧苒桦的手腕。
九娘一惊,伸手将耶律琪的手往外拉:“放开桦儿!”
耶律琪低头俯视满面清泪的九娘,脸上的笑容愈放愈大:“长公主莫不是忘了云凌近年来都是如何颓丧过日的?长公主莫忘了,云凌是你的亲弟弟,而萧苒桦与长公主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九娘迎着耶律琪那带有责问的眼光一怔,回过神来却被萧苒桦护在身后。
萧苒桦带了内力震开耶律琪的束缚,耶律琪双眼半眯着危险的光盯着萧苒桦。
萧苒桦对着耶律琪一笑:“照千辽国国主这么说,皇上只是长公主的亲弟弟,与千辽国国主又有何干系?”
耶律琪驳道:“本王与云凌乃从小到大的兄弟之情。”
“恕我直言,在我看来,千辽国国主的种种言行皆让我觉得荒谬可笑。四年前千辽国国主以富贵荣华来试探我是否配得上皇上,四年后,又故技重施。而今皇上因我而颓丧,千辽国国主又要来为皇上讨要公道,要将我一辈子囚禁于皇宫中······”
萧苒桦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莫说千辽国国主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是有,皇上的妻子需要千辽国国主来帮着试探,皇上的公道需要千辽国国主来帮着讨还,莫不是皇上的新婚之夜还需要千辽国国主来帮着洞房么?”
萧苒桦说完,躲在萧苒桦身后的九娘先是“扑哧”一声破涕而笑,而后狠狠地在萧苒桦的腰上拧了一把嗔骂道:“没个正经!”
耶律琪面上一黑,目光深沉地盯着萧苒桦,极快地出手抓住萧苒桦的手腕,眸色幽深地说:“本王不与你呈口舌之能,本王也不管你究竟会否原谅云凌,本王说不让你出皇宫就是不让你出皇宫,你插翅也难飞。”
九娘见萧苒桦被耶律琪非难,正要出口,却听小苑外有太监叫道:“皇上宣皇后娘娘入殿。”
耶律琪冷哼一声放开萧苒桦。
九娘小心地上前为萧苒桦揉搓手腕,担忧地看着萧苒桦,萧苒桦带着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九娘的肩头:“我会去的。”去看看三月以来,萧云凌得出的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