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
原以为一生再也没有相见那一日,却在抚上思念之人面额时除了言,便只剩言。
那一朝誓言犹还在耳,法兑现,便是伤离别了十六个春秋。
柳如烟不知自己是如何震惊,狂喜地看到那人的脸,却以为依旧如同那夜夜痴梦,梦醒之后,悲恸袭来空成念。
“烟儿。”不会有错,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那仿佛被粗粝磨得沙哑却情意绵绵的声音。
良久,柳如烟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呆愣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而心惊:“桦公子,你怎么还在此处?这是皇宫,万万不可再待下去!本宫送你出宫!”
柳如烟匆匆地拉过男子的手,急得如火在烧,她背对着男子,轻轻说道:“桦公子,别再扮严禅了,你终是像不了那人的。”
语罢,有些僵硬的怀抱圈住柳如烟,那声音没有丝毫罢休的意味:“烟儿莫不是嫌我来得晚了?还是······”男子的声音变得小心又有些卑微:“还是嫌了我的这张脸?”
男子布满伤痕的手执起柳如烟的柔荑抚上自己的面容,然后随着一条晶莹的缝隙轻轻撕扯,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容便展现在柳如烟的面前。
柳如烟瞪大泪眼,喉间哽塞难耐,呜咽着抚上男子脸上坑坑洼洼,法辨别样貌的脸,那张脸熟悉又陌生,令她既心酸又心疼。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烟儿,我没忘。”男子加大抱着柳如烟的力道,怜惜地吻上女子脸上滑下的清泪。
“骗人,定是我又犯心病了,严禅怎么会在这里?”柳如烟仍是法相信,迷惘间,她又去摸严禅的面容:“严禅,很痛,烟儿帮你摸摸。”
柳如烟魔障般的面色在被严禅吻得唇间一痛时,终是回过神来。
“烟儿摸了,便什么都好了。”严禅的泪在眼眶,对着柳如烟笑道。
“真的是严禅?”
“是我。”
“严禅?”
“嗯,我在。”
“我等了很久了。”
“是我不好。”
“骗人!你骗了我十六年了······”柳如烟攀上严禅的肩头,在严禅布满伤痕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下去,同时,咸涩的泪滑进喉中,烫痛了严禅的心。
严禅温柔着抚着柳如烟的发丝,生怕一个用力,怀中的人便会消失。
待柳如烟哭累了,猛然醒悟过来,既带着奈又带着焦急:“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你快走,快走啊,我不要你死,陆南天会让你死的!”
“十几年了,烟儿你竟能心狠得忍受再一次的别离吗?”严禅将挣扎出自己怀抱的柳如烟又纳入怀中。
只听柳如烟小声抽泣:“你怎么能说我心狠?怎么能如此冤枉我?你,你······”
严禅好笑地看着女人委屈的脸,还是和十六年前一样啊。
“我被噬神派的人带到这里来,幸而能见你一面,就算死也是憾了。”严禅拍着柳如烟的背为柳如烟顺气:“我们的孩儿长大了,你也见到过她不是?她很有出息,样貌好,武功好,才学好,你说是不是?”
柳如烟点点头,嘴角绽开笑,萧苒桦,他们的孩儿,长得真的很好。
“桦儿很坚强,但是我不能拖累桦儿。”严禅用食指轻轻化开柳如烟眉间上的小山:“所以,我便来连累你了,你愿是不愿?”
没等柳如烟开口,门破风进,凛冽戾气阴重且狠戾,残破金黄龙袍没有掩去来人的帝王之气,那双如毒蛇般的眼怨恨地缠在严禅身上。
时间到了,不管是怨是恨,是情是意,那纠结在严禅,柳如烟,薛长卿,陆南天之间的羁绊该到断了的时候了,薛长卿选择了一杯毒酒泯情之浮沉,现在,便是到他们了。
“你们的孩儿确实是好得没话说,因为你们的孩儿,朕的江山不久便要拱手他人了。”陆南天手中的利剑泛着寒光,语气隐忍。
“我们的孩儿从未对你的江山有意,是你的昏庸残暴才会有如今。”严禅将柳如烟护在怀中,独眼看着陆南天,竟觉得陆南天一点也不可恨,而是可怜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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