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眼尖,抓着柳如烟的手越发紧。:“收好你的眼睛,再看着朕的皇后,朕便当真给你痛快!”陆南天忍不住吼萧苒桦,此话一出,大殿上鸦雀声。
萧苒桦歉然道:“恕在下收不了,在下的双眼因思母过久致使在下见到皇后娘娘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请皇上恕罪。”
陆南天的额上隐隐爆出青筋:“放肆!别以为你为廉云国做了些事朕就不敢动你,朕出于好心设宴款待你,你竟不知好歹故意冲撞朕,还对着众臣胡言乱语,朕若真要杀你,你有多少颗头都不够朕砍!”
“在下所说的是不是胡言乱语,想必皇上与在下都心知肚明,况且在下为廉云国做了这么多事,从没想过要和当年的严禅将军落得战死沙场一样的结局。”萧苒桦余光瞧见柳如烟目露痛楚的样子,心中涩然。
“严禅将军是为国而死,那是朕给他的比光荣,若你也因护国而死,那也是你的光荣,你既然想死,朕也不怕成全你。”陆南天见柳如烟的神情,越发地暴戾起来,他的声音宛若引鬼的咒语,一出口,金殿红门打开,执刀佩剑的人们矫健地跃进殿内。
萧苒桦轻笑:“在下还不知皇上给在下定的是什么罪,皇上怎么就这么心急地把人都叫进来找死了?”萧苒桦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众臣们方才在夜宴中好好的气氛仅被陆南天与萧苒桦的一番对话给打断。
萧苒桦的话中透着隐隐的危险,而最危险的,却是殿中的一干执刀执剑的人。
柳如烟一见来人众多,泫然欲泣,她焦急地看向手寸铁的萧苒桦,脑中猛地想起陆南天在来之前对自己的话
“烟儿,你没想到,朕也没想到,萧苒桦竟是个女儿身。朕真的不想让你亲眼看到你的亲身骨肉死在你的面前,但朕必须断了你的念想,否则,你更是不会将目光放在朕的身上,不是吗?”
柳如烟紧紧反握住陆南天的手,虚弱惨白的脸上尽是助,良久,她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陆南天,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儿。”
陆南天眉头一紧,揽住柳如烟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凑近柳如烟的耳朵,道:“做不到。”
再转眼,陆南天看向殿下的萧苒桦,萧苒桦脸上一丝惧意都找不到,反是一边的陆靖扬一脸的犹豫不决,没有要拿下萧苒桦的意思。
“恶意冲撞朕便是一罪。对着众臣胡言乱语,有意诽谤朕,是一罪。不守本分亵渎皇后又是一罪,其罪当诛!”陆南天道。
“古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果然没错。”萧苒桦奈地感叹一声,在他人眼中却是萧苒桦对自己性命将断的凄凉苦楚。
其间有几个臣子欲为萧苒桦说话,但眼下这个局面,稍有一些忤了皇上的意那便是脑袋搬家,怎还会有人敢发话?
萧苒桦又道:“在下本以为只有在下擅长逞口舌之快,未想皇上所列的罪状竟堪比在下的油舌,真是为难皇上来为在下想出这么多罪状。”
陆南天双眼怒瞪欲裂,脸上的肌肉在怒气之下抽动,他一咬牙,说出让柳如烟悲绝的话:“靖扬,还不快拿下这个逆臣,真是太放肆了!”
见陆靖扬不动,陆南天又沉声道:“别忘了,你是廉云国的廉扬王!”
萧苒桦看向陆靖扬压抑痛楚的眼神,她道:“在下不会让廉扬王为难,只是在下不知,廉扬王会否也如你父皇那般不分是非黑白。”萧苒桦的话很轻,引得犹豫当中的陆靖扬若遭晴天霹雳般愣在原地。
进殿的高手再不管陆靖扬是否领头,而是各自上前对萧苒桦执刀相向。
萧苒桦从袖中掏出玉骨扇,放在脸边轻扬,殿中的高手少说也有五十多人,众高手见萧苒桦如此态度,皆觉得受到轻视,更是愤起杀机。
萧苒桦一跃而起,长袍在殿中若飞摆的鹰翅,玉骨扇在萧苒桦手中灵巧地翻转之间,形成一股带着白雾的气流从玉骨扇中引出,那气流将萧苒桦的周身包裹,凡是近萧苒桦身的人一不是感到手脚麻痹而失力摔落在殿中。
萧苒桦的玉骨扇越闪越快,其势令人不可目辩何处是她真正的玉骨扇。
玉骨扇中飞射出各种暗器,暗器伤了那些欲杀萧苒桦的高手,但不足以致命。
有几个难得能近萧苒桦身的人,仅仅是眨眼之间,便被萧苒桦扼住喉咙或点住大穴,几十个高手只是在闪烁的刀光残影中就败下阵来。
众臣皆对萧苒桦的武功感到目瞪口呆,就在最后一个高手摔在地上的时候,终于有一个良心发现的大臣跪地道:“臣恳请皇上放过桦公子,桦公子功不可没!”
那个大臣不是别人,正是太保李驷。
陆南天重捶龙头椅,一双鹰鹫似的血眸可怕之极:“李太保这么说莫不是私下与这逆臣结党营私?”
话音刚落,萧苒桦犹如射星向殿上的陆南天袭来,嘴里愤恨道:“真是昏庸道的狗皇帝!”
陆靖扬急忙点地腾空,飒爽的英姿飞快迅捷,饶是如此,陆靖扬也没挡住萧苒桦飞身之势。
陆靖扬惊诧,纵使之前他知道萧苒桦的武功在江湖中可算一二,但萧苒桦内力深厚到竟然让陆靖扬打破了当初的想法。
他原先想的是,萧苒桦的武功与自己的武功相比,应该在伯仲之间,但现下,他不得不承认,萧苒桦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萧苒桦见陆靖扬来拦,便停下攻击,她收回玉骨扇,瞥见柳如烟脸上放心的笑,她隔着陆靖扬,对柳如烟声地张了张嘴。
柳如烟看得真切,顿时泪如雨下。
萧苒桦对柳如烟声地说“娘,等我。”
陆南天一向冷静自制被摧毁地一丝不剩,她见萧苒桦在空中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想唤死士,却听萧苒桦道:“你的死士在要下毒在我酒中之前先被我毒了,真是抱歉啊,皇上。”
陆南天一勾唇角:“你真的以为朕会如此没防备吗?”语一出,萧苒桦低呼了一声:“不好!”这金殿本就是个陷阱!
陆南天按下金椅上龙头的眼珠,突然,金殿周围的四面墙各自一分为二,然后是横飞而出的铁刺,毒箭,流星锤,碎刃······
这些陷阱完全没有顾及殿下大臣们的安危,利器在陆南天与柳如烟座位之外乱射一气,殿下还有突然张开大口的蛇坛,里面的毒舌吐着红信子,黑色弯曲的身子搅在令人看得作呕。
饶是萧苒桦的玉骨扇再怎么厉害,也是禁不起那些不知痛痒乱飞一气的利器与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坛。
她收起玉骨扇,几个利落的闪身从纷乱的利器之间躲过,却不料在低掠过之时,那蛇坛中的蛇竟会跳跃而起。
蛇的獠牙深深地埋进萧苒桦的脚踝之中,萧苒桦低咒一声,将脚踝处的黑蛇甩开,而那黑蛇的牙却生生从蛇的口腔中连肉撕离开,蛇被扔开,蛇的毒牙仍留在萧苒桦的脚踝处。
陆南天悦然一笑,抚掌道:“朕倒要看看你的命能硬到什么地步,那蛇毒世间解,你纵是跑出了这大殿也会因蛇毒窜遍血液而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世间便再你萧苒桦这个人了。”
陆南天转头,在柳如烟耳边轻诉:“看来严禅的孩儿也不是那么聪明啊,烟儿,你怕是等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