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融
萧苒桦没有回七皇子所,而是换了身衣裳,带上了幕离,去了魏如流的住处。
是时候该做点准备了。萧苒桦如是想着,身手若轻灵的猫儿,一点一跃,几乎像一阵风钻入院中。
青竹绿水,小桥钝石,每一隅都透着主人的清冷性情,却不显空虚,仍是那次萧苒桦调戏魏如流时所见的一样。
锦匿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没了新鲜劲,便一下子躺到在地,语望天,直到一个静寂的身影挡住了她所享受的美好阳光时,她才略带笑意的起身。
“入冬了,少主怎么在院子里?”
“我若不来院子里,你准备躺到何时?”魏如流冷冷地说道,清萧的眸子滑过锦匿脸上的幕离时,却是带了一丝愉悦。
“锦匿身子骨儿好着呢,哪有一躺便招了风寒的道理。说正事,听桦公子说,少主找我?”锦匿边问边带了些谄媚眨眨眼。
“嗯。”魏如流淡淡道,半晌,问道:“你可会乐?”
锦匿略有不解,也未深想,便两指从身边的青竹上撷下一片青叶,道:“当初有幸闻少主奏琴一曲,但锦匿只是个粗鄙之人,未有那么高超的境界,民间小曲吹一两首还是会的。”
说着,一曲悠然小调从锦匿的唇间溢出,明朗而雀跃。魏如流站在锦匿身边。
静静听着,不一会儿,曲风转向惆怅,零零落落地细数着悲伤,愁思不可剪,剪不断,理还乱。只是方才的愉悦小调变为愁思百千时,竟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冬风吹来,带动竹叶沙沙作响,舞动起锦匿身上的黑衣,慢慢勾勒出她身上曼妙的轮廓与看不出模样的脸廓。
一曲终了,锦匿抬头看向魏如流:“让少主见笑了。”
魏如流仍是静静地看着锦匿。锦匿心里发毛,魏家少主不会是日日被困在宫里困出病来了?
魏如流看出锦匿的鄙夷,学着锦匿躺倒了地上,双手为枕凝望天空。
“呃,少主,不是锦匿要多嘴,你身上的衣裳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就这么躺下,有点暴遣天物了。”锦匿不忍心看着魏如流那身锦衣华服在地上磨蹭,有钱人就是过分。
“我幼年丧母,未懂事便坐上了魏家钱庄的少主地位,从此,来杀我的人络绎不绝,包括我的亲人,他们总是想要我的命。与你初见之时,正是又有人来杀我之时。”
锦匿言,她不知为何魏如流要与她说这些,况且魏如流这人性子极冷,他竟然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当然,话中没有感情的平仄之分。
想当初去偷天下第一钱庄少主的钱囊,结果差点闹出人命。
“我自知除了钱财与这副皮相,我一是处,如今入宫,也不过是做了陆南天的扯线傀儡,死生早已不重要,陆南天要我何时生,我便何时生,要我何时死,我便何时死。”魏如流闭上清冷犀利的凤眼,如鬓的双眉却止不住颤抖。
“我何尝不想要一个友人,只是人海茫茫,能知心的却不曾有一个。”
锦匿眨了眨眼,问道:“为何是锦匿?锦匿所长处,除了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时常爱意淫,称得上猥琐耻,少主又怎知这样的锦匿能够当少主的友人?”
“如果可以,我不只是想要你当我的友人那么简单。”魏如流语出惊人,锦匿愣了一下,她锦匿竟然还有桃花泛滥的一天。
“少主明知锦匿只是一小贼,哪能高攀得了少主。”锦匿硬着头皮说着,实在想不出自己是何时让这座千年不倒的冰山给看上了。
“只闻锦匿见钱眼开,又有谁能料到神偷锦匿拒绝了天下第一钱庄的少主。”魏如流说道,话语中总算流露出一丝情感,苦涩而又奈。
锦匿挠了挠头:“世人数,总会有能与少主携手一生的人出现,只是,那人绝不会是锦匿。过去锦匿从不知情爱为何物,只道古人云的执子之说便是天下间最美的爱恋。”
“如今呢?”魏如流还是没有睁眼,轻轻地问着。
“如今?如今锦匿也不过是平庸小辈,怎堪承受情深意切,能受到少主的青睐,锦匿自然高兴。”语罢,锦匿的眼前一黑,魏如流翻身双手撑地,将锦匿困在身下,眼中的情意复杂,却不是锦匿想懂的。
“他人都说天下第一钱庄的少主冷如冰霜,可在我看来,我的面冷却不及你的心冷。”
锦匿没有动作,只是就这么与魏如流对视,眼中淡然波。
“说,能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地来找我,你定是也有话想与我说。”魏如流仍是困着锦匿,不准备离开。
锦匿讪笑:“少主真是英明,连小贼心里想些什么都知道。锦匿想问少主,可记得当初锦匿想少主所求的救济一事?”
魏如流不置可否地看着锦匿。:“锦匿只是想让少主能将贵钱庄的玉牌借于锦匿,少主当日所说的要锦匿答应一个要求,锦匿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嘴上这么说,锦匿心里还是叫苦,她不想赴汤蹈火啊。
“你这贼,还真是够贪的。”魏如流语气平常,心下却是有些忍俊不禁。
“那少主是答应了?”锦匿一双黑亮的眼睛瞬间像是点上光耀,一眨一眨的大眼睛十分有灵气,甚是讨喜。
魏如流从胸襟里掏出一块玉牌,大大地刻着“魏”字,字迹大气磅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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