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尴尬地抽抽嘴角。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你想听听也可以。”女服务生不顾她父亲犹豫的目光答应了顾远。虽然眼前的少年很可能根本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但是她现在满腹的牢骚和愤懑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和这个少年唠叨唠叨也好。
“哦,这样啊!”“太过分了!”“不要脸!”顾远一边咬着奶茶的吸管,一边听着女服务生愤愤不平地讲着故事,时不时发出捧场的惊呼。
从女服务生口中,他终于把事情理清楚了。
女服务生的名字张玲,神色阴郁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爸爸张志忠,她还有一个妈妈叫王珊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他们一家三口是皇城本地人,原先拆迁时分到的在松柏楠街的房子,夫妻两原本以为松柏楠街借着靠近华新街的地理优势怎么样也会有人潮,于是就合计着拿出所有的积蓄和原本拆迁房的面积买下了这间店面。
夫妻两商量着开了现在这家奶茶铺,谁知道松柏楠街人流稀少,奶茶店的经营也是日益惨淡,就在这时王珊突然间在店里昏倒,送到医院检查之后发现她居然是胃癌早期。手术费,化疗费,还有术后一系列恢复治疗需要一大笔花费,以现在他们家的存款状况根本难以应付。
于是张志忠就计划着卖掉手里的这间店面。可是以现在松柏楠街的状况他们的店在一时半会间难以找到买家愿意接手。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有购买意向的,出的价钱却低得让他们难以接受。可是现在王珊的状况是早一天动手术就多一分痊愈的可能,对方知道这样拖下去着急的会是他们,于是死死咬着低价不肯松口。
“那那个人到底愿意出多少啊?”顾远好奇地问。
张玲咬了咬嘴唇,想到面前的少年也不会泄露什么,这种事更没什么好保密的,就俯过身轻轻在顾远耳边耳语了两句。顾远随即瞪大了眼睛,微扬的眼角里流泻出抑制不住的压抑,“这种价钱。”
“是不是狮子大张口,这不是吃定了我们急等着钱用嘛!”张玲攥得紧紧的拳头在桌子上重重击了两下,胸膛因为愤怒不断上下起伏,但片刻之后,涨红的脸色一点点褪去后显露出无力的苍白,“可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妈妈的病一天也不能拖,这条街的店面卖不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房屋中介也不愿意接手,我们已经拖不起了……”
“额,你不要哭啊!”张玲看着被少年递到面前的纸巾,一摸脸,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转过脸去,抽噎了一下,在陌生人面前哭成这样真的很丢脸,但是这几天来她承受了无数的压力,母亲的病,自己随时可能中断的学业,父亲的愁苦的脸,她真的,真的……
“或许我可以帮一点忙。”
张玲讶异地抬头,又自嘲地摇头,“别开玩笑了,就你……”
顾远打开笔记本,在上面写上一串数字,推到张玲面前,“我只能出到这个价钱,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下一次见面就可以签合同。”这个价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比顾远综合了在众多房产中介网站上得出的心里价位略低一点,但绝对开得比刚才那个男人多的多。
张玲这时候才意识到顾远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看着纸上那串数字,不仅母亲的费用可以得到解决,她也不用在为自己的学费担忧了。她蹭地一下站起来,顾远看着她飞快地冲进小厨房,又带着张志忠匆匆走到顾远面前。
“你刚刚说的,不是骗我的吧?”
顾远眨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其中一张证件,“我叫顾远,这是我的身份证。是b大学金融系的学生,如果我骗了你们,那么你们可以到b大找我。”
好不容易说服了将信将疑的张家父女相信自己确实有买下店面的意愿和能力,和他们定下下周签合同付款的约定,顾远趁着夕阳西下的丝丝凉意在小吃街上吃了一堆凉皮,灌饼,烤肉,关东煮之类的小吃,满足地挺着微凸的肚子回到了学校。
寝室里周文堔和田阳已经回来了,开着各自的台灯正在复习。倒是喝得醉醺醺的楚孟鑫不见了人影,顾远估计他是被刘东楠和王松源带走了,也就没有在意,也拿出课本来预习明天上课的内容。
本来以为楚孟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渐渐的,顾远他们发现,原来事情没怎么简单就被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