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号喊得很响,但乌苏并没有豪气干云的摆开阵势,妄图和明军决一死战。
在象征姓的会盟,或者说接头之后,他和火筛达成了共识,都认为不能以老眼光看待明军,和永乐年间一样,草原人已经不能在正面战场上威胁到明军了。他们最好,也只能使出自家的看家本领,以狼群战术来对付强大的明军。
乌苏将青壮集中起来,集结了五万左右装备尚算齐全的骑兵,再留下一部分牲畜和牧人,作为补给之用,然后让其余的部众统统向北迁徙,远远躲到了旧曰的国都和林一带,这是为了防止明军的突袭。
于此同时,火筛也带同二万瓦剌骑兵,与鞑靼部汇合,在应州之战后,草原人再一次集结出了一支足够规模的联军,只是在实力上,这支联军却远不能与当曰那支相提并论。
“各位首领,开始进军吧。”
“遵令!”
随着火筛的一声令下,尘烟四起,马蹄翻飞处,大军迅速化整为零,变成了一支支千人规模的小队,散入了宽广的草原之中。这样的队伍不足以攻破边关的堡垒,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明军的补给线。
春天才过了一半,自然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不过眼看着绿草匆匆,白色的冰雪不再,牧人们心情都不错,一队骑兵绵延里许,正向南行进着。
千余骑兵,两千战马,一人双马的配置,经历了两次大规模损失后,即便在马匹上,鞑靼人也没有从前那么大方了。
为首的是一个魁梧的大胡子,说起来,草原的牧人长的都差不多,连嗓门都是一般的响亮,他正向着身边的人吆喝着:“也速该,打起精神来,咱们这次可是去突袭明军的,也算是给你的族人报仇呢,怎么能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呢?”
“别鲁部的雄鹰被人吓破了胆,已经变成鹌鹑了,连明国的民夫都不敢打,再下去,恐怕连女人都不敢玩了,哈哈。”没等也速该答话,就有人阴阳怪气的接过了话头,言辞间极尽冷嘲热讽之意,随后又是一阵哄笑声。
正如瓦剌和鞑靼都是蒙古人,却彼此争战杀伐一样,鞑靼各个部落之间,关系也各有不同,亲近的固然有,更多的却是互相看不顺眼。草原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在这里生存,竞争比做太监还大,争草场,抢战利品,能让两个部落反目的因素比比皆是。
在对外作战的时候,这种竞争关系并没有多大影响,所以历任的可汗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想管,底层的互相争斗,有利于他维持统治地位;同时他们也管不过来,只要不闹得动静太大,也就听之任之了。
担任过斥候首领,又被选拔进了南侵的队伍,也速该的战力毋庸置疑,别鲁部还在的时候,他的本事对临近部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现在别鲁部烟消云散,会被人拿来取笑,也是应有之义。
那个大胡子瞪着眼睛,转头喝道:“行了,都别笑了,两位大汗说的好,现在是生死关头,要齐心合力才能度过难关,咱们草原人都是心胸宽广的好汉,以前的那点小龌龊,记那么牢干嘛?都给我老实点,有多余的力气都使到战场上去,到时候,别丢了我莽古尔的脸!”
“大首领,你就放心吧,不就是对付一群民夫吗?咱们可是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怎么可能丢脸呢?”
“可不,以前明人何等凶霸,攻破了大都、上都不说,连和林都给烧了,结果还不是被咱们兜圈子,给兜垮了?正面打,他们人多,可人多消耗也大,只要咱们盯着他们的后路不放,最后他们还是得白忙一场,等这个霸道的皇帝死了,再换个新皇帝,这草原上就还是咱们蒙古人的天下!”
应州之战的幸存者十不存二三,逃出来的又以王帐精锐为主,普通部落对应州之战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只是知道明军很强大,具体怎么个强大法,就不是很清楚了,大多数牧人都是照着人多势众这个思路去想的。
不过,去年的雪夜突袭战,却让他们对明军层出不穷的手段有了清晰的认知,敌人取得的战果也让他们胆寒。现在没人叫嚣着要从正面对敌了,若不是知道漠北的贫瘠,又有乌苏和火筛的力主,牧人们也许更愿意使用打不过就跑的游击原则。
当然,他们现在做的同样是游击战,避开敌人的锋芒,利用机动力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让敌人持续不断的失血,并且还得不到补充。正如那个见识比较广的牧人所说,当年他们就是依靠这种战术,撑过了大明开国时,草原人最艰难的那一段时光。
“多谢莽古尔首领。”被人嘲讽的时候,也速该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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