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咱们去慈宁宫干什么?”赵廉心里很是没底,慈宁宫好像离西华门更近哦,自家老大不是吓糊涂了吧?
“廖浪那个废物既然败了,剩下的,真正能铁了心跟咱们走的禁军能有多少?”王岳恶狠狠的说道:“玄武门的勇士营问题不大,东华门的腾骧左卫应该也不要紧,可是其他三卫要是面对外地还好说,可他们要是知道了对面是皇上,你说结果会如何?”
“王公公说的是……”溃散,投降,倒戈,一个个恐怖的字眼出现在了赵廉脑海中。
御马监都在王岳的控制下不假,可最铁杆的就是廖浪的那八百人了,别看王岳嘴硬,其实腾骧左卫也没那么稳当,倒是玄武门那边的八百勇士营还能指望一下,其他的各部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多半是要临阵倒戈的。
可廖浪既然已经败了,就算玄武门那边的勇士营到了,只怕也未必抵挡得住瘟神的童子军,这样的情况下去慈宁宫,难道是要……“太后!只要有了太后的懿旨和名义,咱们就能稳住军心了。谢宏既然挟了天子,咱们就挟太后!”王岳面目狰狞,语气中也没了平时的敦厚,几个心腹都听得出,王公公是孤注一掷了。
也由不得他不搏,皇上登基之后就有心撤换司礼监的一干旧人的,要不是外朝及时施以援手,压制了皇上,王岳早就被发配到皇陵去了,哪还有今天?
如今,那谢宏连同八虎等人,将京中局势搅得稀烂,皇上的威势一曰高过一曰,眼见着就要压倒了外廷,弘治年间以来,内外廷本是一体,外廷既倒,内廷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因此,外朝既然下定了决心要逆着皇上的意思,诛杀谢宏等一干近臣,老王岳又怎么能不效这提刀之力呢?
只是没想到,那谢宏果然有神鬼莫测的本领,不但抢先动了手,还搞出了这许多事端,几乎就要翻盘,将王岳眼见到手的胜利夺走,老太监又岂能容忍?
于是,王岳孤注一掷了。
赵、黎二人都是默默点头,心中也在痛骂廖浪,要是这个废物稍微用,大伙儿得个空隙向外朝求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挟太后这事儿只要做下了,那就是上了不归路了。文臣们以下犯上,只要手中权力不衰,史书上总会给他们按个大义的名声;可太监么……嘿嘿,有一个统一的称呼:权阉!
依照惯例,尽管大伙儿现在是同盟,可将来八成还是要被外朝清算的,言官们就靠着这个扬名呢。
唉!那也没办法,过得一曰算一曰吧。几个太监都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爹,不好了,不好了!”王小鱼仓惶不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三个太监本来就沉甸甸的心上更添了一块重石,让他们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了。
“嚎什么丧?咱家就是养多了你这样的废物,今天才会落得如此田地,廖浪如此,你也如此!”王岳又气又怕,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咱家不是让你去东华门调兵吗?你自己跑回来干什么?”
王小鱼被他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好容易等到王岳停了口,他这才嘤嚅着开了口:“爹,西华门的败兵已经四散逃开了,如今紫禁城里四处都是败兵,而且他们把消息也传开了,除了刚才跟您禀报的那些,他们还说……”他偷眼看着王岳的脸色,却是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啪!”王岳大怒,抡起胳膊就是一个耳光,吼道:“说什么了?快说!”
“是。”王小鱼捂着脸,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打出了一杆血旗,上面写着报仇雪恨四个字,那边的军士也一直都在叫嚷说:要为孝宗皇帝报仇,仇人就是……爹您……”
“什么?”王岳神色剧变,凶暴的劲头一下子就消失了,脸上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了一片灰败之色,如同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
赵、黎二人本待喝骂,说谢宏无耻栽赃云云,可见了他这副神色,心下都是惊疑不定起来,都不敢再开口了。他们都是宫中老人,深知宫闱之中的门道,紫禁城就是个一切都有可能的地方,这事儿到底是谢宏栽赃,还是确有其事,实在是难说得紧。
好半响之后,王岳才颤巍巍的开了口,声音很是低沉:“那章武?他信了这话,所以不敢跟着咱家了?不然怎么不见腾骧左卫一兵一卒到来?”
“章指挥倒还好,他并没有忘记爹的恩义,本也是要调动人马前来助战的,只是下面的将校和军士……”之前的那个话题太过忌讳,王岳不说,王小鱼也不敢提,“这些武人本就粗鄙,听了那些流言之后,多有动摇者,章指挥说,这样的情形下,若是强令进兵,恐有不测之虞……”
“恐生不测?嘿嘿……”王岳惨然一笑,“章武果然是个聪明人,想观望就罢了,偏偏还说得这么好听,腾骧左卫既然都不肯出兵,其他各部想必也没什么指望了,西面的喊杀声却是怎么一回事?”
经历了乾清宫捉歼失败的那一次打击后,老王岳的心理素质也是更上了一层楼,今曰连连遭受各种打击,却依然能稳得住气,甚至注意到了一些细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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