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寿宁侯夫人被赶出慈宁宫了!然后呢?”
大学士刘健为人严厉庄肃,刘府中的下人一个个也都是循规蹈矩的,很少出现失态的情况,刘府通常情况下也是安静得很。
不过,今天却是有了些不同,就在正德哄老娘的同时,刘府中传出了一声大吼,声震四野,回荡不休,下人们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发现声音是从书房传出来的,这才又低头肃立。那里是老爷待客的地方,大人们偶尔吼几声倒也是寻常,不然怎么体现大人们的身份高呢?
正处于风暴中心的那个人可不这么想,他只觉自己倒霉到家了,只是送个信,居然被三位阁老和一个尚书围观。单是围观不算什么,可这四位大人的眼神那叫一个犀利,尤其是自家老爷,眼睛里直欲喷出火来,好像要生撕了自己一般,这哪受得了啊?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老爷,然后……没有了啊。”
韩文更怒,踏前一步,一把抓着报信人的衣领,怒吼道:“怎么会没有?寿宁侯夫人去了何处?慈宁宫有何动静?皇上又在做什么?你这惫懒东西,莫不是偷懒没盯住,现在来敷衍本官吗?”
“两位夫人各自回府去了,慈宁宫……小的们不知道,不过紫禁城里面确实没什么动静……”
“贯道,你先莫心急,宫中消息很快就能送到,等等再说,等等再说。”
韩文虽然是单独行动,不过事先倒也和几位阁臣商量过,立意也是好的,所以,三位大学士也不以为忤,对韩文为何失态更是心知肚明。连宅子加订金,韩大人为此已经砸了几十万两下去,眼见成功在即,可最有把握也是重要的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怎能不急?
谢迁虽是温言安慰,可他心里也正在犯着嘀咕,国舅被掳,太后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虽说张太后姓子温和,可亲弟弟被抓,即便不将事情闹起来,她至少也得找皇上理论求情吧?
这跟报信的人没关系,韩文自己如何不知道,只是他的期望太大,投入也大,所以极度失望之下,才导致失态罢了。听了谢迁的劝说,他送开了手,退后几步,只觉全身都没了力气,最后瘫坐在了椅子上,一时间,几人也是对坐无言。
若是以往,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宫中的消息早就第一时间的传出来了,可今天,连韩府的人都来报信了,王岳那边还是半点动静没有,几位阁臣其实也是很烦闷的。
自弘治年间开始,朝臣们很久没有过这样感觉了,从前可都是一切尽在掌中的!可现在,王岳虽然没有背离外朝的迹象,可在宫中行事却是缩手缩脚的,连带着让外朝的掌控力下降了极多,现在甚至连传个消息都这么慢了,让阁臣们怎能不烦闷?
都是那个歼佞惹的祸!莫非那个歼佞真是个瘟神?否则,每次事情跟他扯上了关系,怎么都变得这么诡异呢?
“老爷,宫中信使到了……”焦急的等待中,信使终于到了。
“快,让他进来。”刘阁老猛然起身,急声吩咐道,说话时,胡须都在抖动,竟是少见的失态表现。用太后压正德,不是韩文一个人的见解,而是众人达成的共识,如果不能如愿,那外朝就又失去了一张王牌,不由得刘健不紧张。
“小王公公,宫内动静如何?太后可有懿旨颁下?”
来人是王岳的那个干儿子,王岳以往都是派信使的,可现在却是谨慎了很多,传的都是口讯,图的是一个不落笔墨,不留证据的打算。
自身有了投入,韩文却是比其他人更着紧,一见来人,便急忙问道,语气都比平时客气了不少。王小鱼颇有些受宠若惊,本待辞谢一番,却架不住韩文的催促,于是答道:
“宫中没有动静,太后也没有旨意,倒是皇上去了慈宁宫,和太后说话来着,听说还提起了谢宏,里面的回报说:太后颇为开怀,欢声不绝,言语间对谢宏也是极尽赞誉……”
咝!皇上把太后哄得颇为开怀?他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而且……太后对谢宏极尽赞誉?难道谢宏抓错人了?事情也太古怪了吧?
“怎么可能?太后可是出自书香门第,从来都是明大义,知进退的,怎么会赞誉谢宏那等歼佞……不合理啊!完全就没有道理啊?”韩文说出了众人心里的疑惑。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总之,宫里面一切如常,午膳时,太后还比平时多吃了些,所以……”王小鱼赔着笑,态度很好,可是几位大人却不关心,没有从对方的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几人都很是失望。
“来人,请小王公公去后厅奉茶,好好招待。”刘健挥了挥手,让人把王小鱼带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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