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外面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张鼐出来,却先等到了马文涛。
“谢兄弟,……那边有信到。”马文涛看一眼身旁的钱宁,嘴里打了个磕绊,把原本要说的京城咽了下去。他算是谢宏的心腹,谢宏很多事情都不瞒他,所以自然也知道自家兄弟跟钱宁的关系。
“哦?”这段时间谢宏接发的信越来越多,其中内容也越来越隐秘,他琢磨着,以后要不要搞些密码本什么的,这样才方便。
不然,象上次那种信,曾鉴虽然是六部上卿,可还是不敢把内容写清楚了,只能用一句似是而非的词做暗示,若不是知情人,看了只能是一头雾水,这样猜来猜去也太麻烦了。
向钱宁略一示意,谢宏就到一旁拆信来看。这次的信是曾鉴亲笔所书,内容则是包括那次廷议在内的京城动向。
信的篇幅很长,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隐晦,似乎怕谢宏不好理解,信中不但详述了朝中大员的姓格、彼此之间的关系和利益纠葛,以及各自对谢宏的态度,在后面甚至还附上了曾鉴的分析和论断,这让谢宏感到非常惊讶。
从前的信件往来之所以隐晦,是因为谢宏担心信件被截,走漏消息,他与曾鉴商量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可以让外人知道的。万一计划泄露出去,不但会导致他的计划全盘皆输,而且还会连累到曾鉴,谢宏的顾虑曾鉴也深以为然,所以才会有之前的情况。
可现在这封信实在详细过了头,谢宏看罢之后,甚至都能在头脑中将那次廷议的景象勾勒出来,“三大学士,都察院……”谢宏在心里默念着,这就是自己返京之时有可能遇见的对手了,果真是非常强大的对手啊。
通过沈巡按的事情,谢宏就已经发现,现在的情况并不像他原本设想的那么乐观。拿这件事来说,明明正德就在宣府,事情也跟正德有关,张巡抚处置沈巡按之时,却是向京城请示,有了结果才来汇报一声。很明显,他对正德的尊崇,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如今,谢宏也很明白,现在的正德并没有足够的威望,手中也没有足够的权柄,如果将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那么,所谓的变革,就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之后了。现在别说变革,连自己都要担心自身安全问题了。
可惜曾伯父也不知道都察院会用些什么手段,不过只要不是直接动用武力,光是劝谏,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谢宏紧张的思考着,记得原本的历史上,八虎也被朝臣们弹劾过,可最终也被正德保下来了,自己这个大哥应该更加没有问题了才对。
只是怕有个万一,谢宏眉宇紧锁,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还真不小,原本正德应该是掌权之后才出的居庸关,来到宣府,可是现在,这个不怎么靠谱的二弟却完完全全是偷跑的。别说三大学士了,连一个张鼐他都拎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很麻烦啊。
“哼!”
正沉思间,谢宏突然听见有人冷哼了一声,抬眸一看,却是张巡抚已经出来了,正看着自己。张鼐脸上温怒,看向谢宏的目光中尽是冷冽之色,谢宏觉得那目光中有不知从而来的得意,和对自己的不屑,甚至还有森寒的杀机。
“歼佞!”见谢宏抬眼,他又是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斥骂了一句后,也不多言,转头便走。
我擦,以为哥好欺负是怎么的?谢宏怒了,上次鞑子来袭之时,张鼐胆小如鼠,不顾百姓安危,一味不许边军出战,然后又试图算计谢宏,想借刀杀人,谢宏一时还没来得及跟他计较,谁想今曰再见,这人又变本加厉了。
谢宏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他抬脚就想追上去怒斥对方,一个连百姓死活都不放在心上的巡抚,还哪里算得上什么代天巡守的父母官?
“大哥,这里太好了,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这时,正德却跑了出来,一眼看见谢宏,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一把拽着谢宏的袖子,连连摇晃,一边没头没脑的叫喊着,脸上十分惶急。
朱厚照说话经常都是如此,谢宏已经习惯了,不过被这位二弟一打岔,他却没法追张鼐了。
“二弟,怎么了?是不是张鼐恐吓你了?如果是,大哥去找他理论,给你报仇。”谢宏卷起了袖子,恨声说道。新仇旧恨一起算算好了,如果打着替正德张目的名头,用拳脚理论也算不得什么吧?在对方是个老头的情况下,谢宏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信心。
“大哥,不好了,谢大学士要来宣府了,咱们赶快收拾收拾,跑路吧。”正德继续摇晃谢宏的胳膊。
囧,二弟你可是皇帝啊,一个谢迁而已,至于怕成这个样子么?而且你这是神马烂提议啊,跑路?努力的站稳身形,谢宏感觉自己头晕脑胀的,嗯,被晃得,就跟晕船差不多。
“跑路要跑去哪里?”谢宏顺口答道。
“这个……”正德停下来思考了一下,然后继续摇,“去大同好了,不然去江南,或者……反正离京城越远越好。”
谢宏更晕了,朱厚照同学也太没担当了吧?你是不打算当皇帝了?不说张鼐会不会拦着,也不说他拦不拦得住,可这次要是真跑了,那朝中的大臣们还能不动别的心思?
其他谢宏不知道,可他知道正德之后的皇帝是嘉靖,那位只能算是正德堂兄弟,而且,后来宁王谋逆的时候,朝中大臣可都是态度暧昧的。要是正德真的跑的没影了,难保朝中不会有意外,那……自己三兄弟就真的变成好汉了,绿林好汉!谢宏打了个冷颤,哥可不是来明朝当马贼的,那个光荣的使命还是留给后来者吧,比如自己那个大学同学,跟正德有共同爱好那位……“二弟,你是皇上诶,京城还是得回的,反正大臣们总得听你的不是?”谢宏开解道。
正德依然摇头不迭,“大哥你不知道,谢大学士很可怕的,他能用不同的言辞,把一个相同的意思反复说上好多遍,足足说上几个时辰!就象……”他停下来思考如何措辞。
“一只苍蝇。”切,不就是灌水么?后世的网络写手都会这个技能,谢宏友情提示正德。
“对,就是一只苍蝇,在你耳边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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