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的神经比较粗,脑子里转的念头有些不着调,可是那些胥吏们已经快晕倒了。不是大伙儿的承受能力差,而是这世界实在太疯狂。
没人说话,没有眼神的交流,更没有手势什么的,但是,刚刚大家的念头还很纷乱,琢磨什么的都有,现在却已经统一了意见:这个老头肯定不是顾御医,只是长得太像而已。
大家也不是没见过那位御医,那嚣张劲,那傲气凌人的模样,给人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顾御医就算是见人就骂见人就打,那也是正常情况,大家都能理解,家宅不幸,导致他急怒攻心,犯了狂症而已。
可是,谁能想象这位御医低三下四的给人行礼?然后说话时,语气还极为谄媚?听听这称呼……
谢大人!那不是咱们用的称呼吗?之前,顾御医对谢大人最客气的称呼,也不过是谢家后生罢了,咱没听错吧。
在下,这老头自称为在下?这个就更离谱了,就算是对知县大人,他也没这么称呼过啊。
最后还有礼了,这礼还很是不小……
那天顾御医买宝塔的时候,大家都看得分明,老头对宝塔极为动心,又被谢主簿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价钱,这位御医也丝毫没有半点要缓和关系的话语或是举动。
今天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他来之前,顾管家等人已经渐渐开始占据上风了。他这一来,又带了这一大群人,看起来好像是锦衣卫!分明大局已定,就算是他心存怜悯,也不应当自甘下贱的行如此大礼啊。
你看老头的胡子都落在地上了,看样子,要不是老头腰不好,恐怕会把头都直接磕在地上,谁能相信这样一个老头是之前的那位御医?若是把今天这事儿拿出去说,会被人打也是说不定的,谁能信啊。
胥吏们开始揉眼睛了,揉完再看时,还是那个老头;再掐自己两下,会疼,不是做梦。那……
谢宏心里倒是有数,他在宝塔中动了手脚,狠狠的摆了顾御医一道,这位御医别说高升,就算是能保全现在的位置都是不容易。若是他遇见的不是正德,而是嘉靖这样比较刻薄的皇帝,恐怕连命都保不住的。
即便心知肚明,现在的情绪还是让谢宏有点纳闷,按说这老头或者被论罪,或者罢黜,也有可能只是被训斥一顿,但怎么也不应该就这么回北庄了啊。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带着锦衣卫,而且看他的举动,是在向自己示好,这是什么缘故?难道……
“谢大人,之前是在下孟浪,多有冒犯,不敬之处还望大人恕罪。”顾御医一礼下去,却不见回应,心里极为忐忑,“大人,在下家宅不肃,致使家奴冒了在下名头,在外面招摇,更是斗胆冒犯大人高驾,在下实是万分惶恐。”
说着,他语气转厉,道:“敢教大人知晓,在下已经吩咐家里将刁奴顾福除名,他如今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至于他盗取在下告身,冒犯大人之罪,自是应该从重处理,敢请大人示下。”
“嗯。”谢宏正琢磨这事情中的古怪,也没怎么注意听他说话,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这一声却让顾御医如奉纶音,大喜过望。老头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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