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他们是找二老爷爷的()!”刚才还给王子君摇头的小男孩,突然大声的对那老人说道。
“好啊,你们这帮家伙欺负人还真上瘾了,我告诉你们,今天这里谁也别想走,老子大不了给你们一命抵一命就是了!”刚刚退了两步的年轻汉子,这时候又蹦了过来,说话之间就要朝着王子君冲过来。
不过,还没有等他挨到王子君的身边,就被早有准备的蔡辰斌抓住胳膊猛的一甩,年轻的小伙子虽然浑身是劲,但是和蔡辰斌这种在部队里训练有素的人相比,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因此,一个趔趄没站稳,就被蔡辰斌给摁倒在了地上。
王子君看着小伙子的反应,知道这之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当下赶紧给那老人解释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爷爷和杜午诚是战友,我是专门来看他老人家的。”
正准备一拥而上的众人,听到王子君这么一喊,一下子愣住了。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那老人看了过来。
“嗯?你是说,你爷爷是我二叔的战友?”那老人带着一丝怀疑的朝着王子君问道。
“对,我爷爷说他的战友就住在这杜家口,叫杜午诚。”王子君看着老人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看着王子君真诚的面孔,那老人这才放下心来,歉意的对王子君看了一眼,这才不好意思道:“你看,村里出了点事儿,把你们当成……,嗨()!误会啦……”
王子君看着难为情的老人,轻轻一笑道:“没事儿,也怪我们没说清楚嘛,辰斌。赶紧把人给放开!”王子君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打火机。恭恭敬敬地给老人将烟点上。
吸着王子君的烟,看着被放开的小伙子,老人家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农村人很朴实,人家来找战友,那就相当于来咱这儿走亲戚,这一来就给人家弄了个闭门羹,还真是说不过去。心中越是这么想,越觉得愧疚。他将烟卷往手里面一夹道:“小伙子,不怨俺村里人xing子急,而是因为俺二叔家前几天出了点事情,就怕一帮混子过来找事啊。”
说到混子找事的时候,老者的脸上lu出了一丝担忧。
王子君并不了解出了什么事情,不好接口,那老者又道了个歉之后。就对王子君道:“小伙子。我二叔家就在这边,跟我来吧。”
在凹凸不平的村间小路上走了二百多米,王子君就被带到了一处显得破旧的院落之中。用木头做的大门,全是历史的沧桑,在推开门子的时候,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门子不堪岁月的重负一般。
“谁呀”,里面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女子声音不是很高,但是听上去却很清脆。
“二丫头。是我,来客人了!”那三叔冲着门里边说道。
片刻之后,一个梳着大辫子,脸有点黑,但是身材却很高挑的女孩子出现在王子君的面前。一看进来了几个陌生人,先是一呆,随即羞涩的笑了笑。
“三叔。有什么事吗?”女孩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是有些彷徨。
“二丫头,你爷爷在家吗?他老战友派人找他来啦!”说话之间,朝着王子君等人一指。
听说是爷爷的老战友找爷爷,那女孩子神情随即放松下来()。朝王子君好奇的打量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爷爷在家呢。我这就去叫他!”那女孩子羞涩的跑开了。
“谁找我啊!”伴随着洪亮的声音,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身板却很硬朗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了。尽管穿的是最普通的农家衣服,但是举手投足,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来一丝军人的风范。
这种风范,王子君在自家爷爷的身上感受过,在刘老爷子的身上也感受过,在莫家老爷子的身上更加的感受过。看着这老人,王子君觉得心里有一种本能的亲近。
“您就是杜爷爷吧?我爷爷是王正旗。”王子君看着走出的老人,快步的迎上去道。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就带着一丝惊讶的道:“你是老连长的孙子?哈哈哈,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记得我上一次见老连长的时候,他的大小子才上小学啊。”
王子君一阵暴汗,老爹才上小学,那不用说绝对是没有自己了,不过他从心里还是为能够找到这位老爷子而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老爷子能见到当年的战友,一定会欣喜不已的。
“对了,你是老连长家老大家的孩子还是老二家的?”老人伸出一双枯瘦的手,一把抓住王子君,大笑着问道。
“我爸是老大。”这个时候,王子君也没机会再介绍江省的王秘书长了,干脆用一个老大的名号把老爹给代替了。
“哈哈哈,你爹年龄也该五十了,我早就说了,有机会去看看老连长,自从老连长换了防区之后,咋着就联系不上了啊,这几年,老连长他身体还好吧?”杜午诚说到这里,眼里已是泪花闪闪了。
王子君对于老人之间的真诚唏嘘不已,赶紧说道:“我爷爷身体好着哪,他也很想您哪,还说让我接您到家里住几天呢()!”
“那就好,那就好哇!”杜午诚像是放下心来,擦了擦眼眶,就对身后吩咐道:“二丫头,去搬张桌子弄点水,对了,等一会再去弄点酒。”
“好咧爷爷。”那二丫头听到弄酒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se,只是一闪就消失了。
“杜爷爷,酒就不用再弄了,我临来之前,爷爷说您老喜欢喝两口,这不,专门嘱咐我带了点江省特产的白酒,说您一看见酒啊,就想起你们当年的日子了!”
这几句话,又把老人说得泪花闪闪了。那被称为三叔的人也呵呵笑道:“二叔,我那儿还有一只风干的兔子。正好当下酒菜,拿来待客吧。”
就在说话之时。二丫头已经麻利的搬来了一张木头小桌子,这桌子看上去有不少年头了,桌子上放了一张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茶壶,看上去也是年代久远了。
不过,对农村很是了解的王子君却知道,这茶壶茶杯可能是杜老爷子家里最为上等的待客茶具了,一般情况下,农村人喝水都是用碗的。除非过年的时候才会把茶杯茶壶拿出来。
“娃啊,忘了问你咋着称呼了?”杜老爷子在那三叔倒茶的当口,笑眯眯的问王子君。
“爷爷,叫我子君就行了。”王子君说话之间,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不好意思的抹抹嘴道:“赶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真是有点渴了。”
茶是茶叶末。以往的时候连蔡辰斌也不碰这种茶。此时看着王市长眉头不舒不皱的把一杯茶水喝下去,而且喝得有滋有味,心里对王市长越发的佩服了,这人哪,就得有几分这样的本事,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二丫头在倒茶之后,就有点担心的看着王子君,在看到王子君将杯中的茶水喝下去之后,眼睛里的担心才消失了()。
在杜老爷子问候了一番老爷子的身体之后。王子君拿出手机拨通了爷爷的电话,电话那头,老爷子正好在家,听了王子君的汇报之后,也是ji动万分。
杜老爷子哪里见过手机?在王子君的帮助下,听着王老爷子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有点哽咽却掷地有声道:“老连长。一排二班班长杜午诚向您报到!”
王子君拿着电话,听着电话里两个老人一问一答,心里感慨万千。多年没有见的战友,情谊竟是这般的弥笃弥深,真是难得呀。
而就在王子君感叹不已的时候。那三叔和二丫头都好奇的盯着王子君的手机看,这种用来说话的小方块。真是太神奇了。
“老连长,俺过两天一定找您报到。”ji动的杜老爷子在结束了通话之后,还对着电话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子君娃啊,今天晚上不要走了,陪着我好好喝点,老连长身体不错,这就好哇!”有点语无伦次的杜老爷子,在放下电话之后,朝着王子君ji动地说道。
“好,我陪杜爷爷好好喝几盅!”王子君一边扶着杜老爷子,一边笑着道。
那二丫头看着杜老爷子高兴地模样,脸上也lu出了笑容,但是一丝丝的担忧之se,却是依旧在她的脸上不时的闪烁着。
“爹,您回来了。”就在王子君的老爷子说话的当口,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来得急匆匆的,看到老爷子正跟王子君聊得高兴,一下子愣住了。
“爹,你没有买到……”二丫头看着爹爹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着急的问道。
不过还没有把话说完,这二丫头就像猛的想起了什么一般,赶紧闭嘴不言了()。杜老爷子已经冲他招手道:“定国,你过来见见,这是你王伯伯家的大孙子,就是王光荣家的娃娃。”
这杜定国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有点讷讷的道:“光荣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看着杜定国脸上岁月的痕迹,王子君有些伤感,从杜定国对老爹的称呼上看,小时候,他们肯定是有过一些交往的,只不过,岁月变迁,如今年老爹已经是江省之中高居官位的秘书长了,而这位杜定国虽然和老爹年龄相仿,但是光看容貌却比自家老爹苍老了许多,而且看这一家人的表情,像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正当王子君打算问一问,如果是力所能及的有心帮一帮他们的时候,家门再次被推开了。不过这一次走进来的却是三个男人。这三个人的打扮和村里人明显不同,从领头的男人腰间里别着的传呼机来看,就足可以断定这人的身份,应该是干部了。
看到来人,杜定国和二丫头以及那位三叔的脸se就变得不好看,只有杜老爷子的神se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李干部,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快喝水。”那三叔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就朝着三个人之中走在最后面,穿着一个白se背心和绿se长ku的人迎上去热情的说道。
那人也是三十多岁。头发梳的很是滑顺,对三叔的热情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就指着走在最前面,腰里面别着传呼机的人一指道:“老杜,今天何乡长亲自跑到你们村里来,你们可真够能折腾的啊!”
杜三叔搓了搓手,朝杜定国等人看了一眼,又赶忙朝着那何乡长迎上去道:“何乡长,您要来也不吩咐一声,也好让俺有所准备啊。乡长,您快坐下来喝点水!”
说话之间,他就拉了一个小板凳朝着桌子旁边一放,请何乡长入座。
“这板凳也让我们乡长坐,年轻人,你站一站,跟我们领导换换位置()。”刚才说话的李干部说话间。朝着坐在小椅子上的王子君一指道。
正站在王子君身边的蔡辰斌脸se就是一冷。他刚要说话,却被王子君一把拉住了。
“小李,怎么说话的,要有礼貌。”那何乡长朝包村的李干部说了一句,就朝着王子君笑道:“这位小兄弟贵姓啊,我看你不是杜家口的人吧?”
“免贵姓王,我是到这里来走亲戚的。”王子君朝着杜午诚一指,淡淡的笑着道。
那何乡长自忖当官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一看坐在这小椅子上的年轻人。虽然面相有点nen,却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单单冲着这一点,此人就不是乡间村人。何乡长心中有些忐忑,就想mo清王子君的底细。
走亲戚的,看这年轻人衣着打扮都是质地上乘,应该是有些来头的。想到这里。何乡长嘿嘿一笑,温声道:“听老弟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江市的。”王子君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江市可是个好地方啊!”
听说是江市的,这何乡长立马把心给放下了大半。看着神se平静喝着枯黄se茶叶水的王子君。心说这穷人也有几门富亲戚,看来。此人应该是被杜家叫来帮忙的。不过,人多又怎么样?难不成他从江市来,就能把自己地盘上的事给搅和了?想到这里,何乡长自信的一笑,朝杜老爷子一家看了过去。
“大爷啊,近年来,咱乐晖县对退伍军人这一块管理比较混乱,以致于不少人钻了政策的空子。甚至还出现了冒领国家补助的事情。为了进一步做好退伍军人的优抚工作,真正让那些为国家出力流汗的功臣体会到党和政府没有忘记他们,县委县政府联合行文,决定对全县领取补助的退伍军人逐一排查mo底,我们这次来呢,是想看看您的证明材料()。”
杜定国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因此,听到何乡长的话之后,脸se就变得有些苍白,他抓住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满是茧子的手又攥在了一起。
“你们想看,那我就拿给你们看好了!”和儿子的举动不同,年近八旬的杜老爷子,却显得十分镇静。冲站在自己身旁的二丫头一挥手道:“二丫,去把爷爷箱子里的盒子拿过来。”
二丫头此时紧紧地咬着嘴,听到老爷子的吩咐之后,就快步的跑到屋子里,一小会就抱着一个木头小盒子跑了出来,这小盒子不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足可见这小盒子在主人心里的地位。
“这就是我的证明。”老爷子拿过小盒子打开,一枚枚亮闪闪的军功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些军功章大小不一,静静的躺在一块红布上。
看着这些军功章,那何乡长朝着身旁另一个干部点了点头,那干部伸手拿着军功章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盒子里的其他证明材料,脸上lu出了一丝笑容道:“杜大爷,您老就没有其他的书面证明材料吗?”
“书面证明材料?”老爷子重复了一遍那人的话,疑huo不解道:“那些材料不是已经上交给了县民政局了么?”
“交给县民政局了?大爷,瞧您这记xing!我可提醒您一声儿,民政局转过来的证明上,可是没有您的名字。您现在要是拿不来证明的话,我告诉您,那您的补助以后就不能再发放了,而且按照冒领补贴的有关政策。还得把这些年冒领的补贴再如数退回来!”
“你胡说什么,我二叔的证明材料。明明是交给县里了!”杜三叔这个时候也急了,他伸着手指指着那说话的年轻干部,不满的质问道。
“老杜,你还是一个干部,怎么能信口雌黄呢,我告诉你,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听你的意思,还是咱县民政局搞错了?真是笑话了()!没有证据就胡乱指责,会受到法律严惩的!”
法律的严惩,这一句话立刻让杜三叔的气势明显一落千丈。为难的看了杜午诚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难道我这些军功章都是假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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