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珉看着他把盘扣扣好,语气平静道:“这个我知道,你就放心过去,不过回来晚了,我可不会等你。”
裴清泓对镜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应该不会太晚的,你头发还未干,等头发干了我尚未归的话,就不用等我了。”走的时候,他还习惯性的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晚安吻。
等着他到了目的地,裴延和乔安然两个正谈论的热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自家父亲看着乔安然的目光有些怪怪的,好像是过于慈爱了些。明明是刚认下的学生,却是一副安然如此出色,我很为他骄傲的样子。
等裴延一见着他,立马就十分热情地向他介绍乔安然:“沐之过来,这可算是你义弟,乔安然,字子瑜,安然的天赋很高,不过就是在官场上稍欠了些圆滑,你是义兄,多带着他些。”
裴延兴致勃勃,裴清泓作为儿子也不好扫他的面子,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爹先前不是说学生,怎么突然成了义子,这认义子也不算是小事,娘可知道?”
他这么一说话。面皮薄又年轻的乔安然慌忙开口了:“这个,这个是老师他方才一时兴起,做不得数的,晚辈没有攀附裴家的意思,裴大人您请千万不要介意。”
对裴延他是非常尊敬的,能够被裴延收为学生他也十分惊喜,但比起裴延,他其实更想做的是裴清泓的弟子,不仅是因为他曾经因为裴清泓受到过恩惠,更是因为对方的学识和为人都是他的榜样。虽然裴清泓年轻,但他作为一个刚步入官场的新人,是完全不敢和前者相提并论的。
和崇拜的大人成为义兄弟什么的,听上去十分美好,不过要是被误会自己是那个刷了手段攀高枝的就不好了。尽管他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受左相裴延的青睐,尽管他是新科榜眼,但相爷府既没有适龄的女儿要出嫁,也不会缺他这种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做学生,其他的人他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上赶着做裴左相的学生的。虽然他见裴延的时候也是觉得这位长辈十分亲切,并不像其他学子口中那般令人畏惧,但是认义子这事情还是太过了些。
裴清泓打量了他一番,原本他先入为主对乔安然是有些成见的,毕竟裴延做出这种不和常理的事情的时候极少,他要找原因也只能从乔安然身上入手。但现在看来,乔安然态度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说不做义子的神态也十分真诚而非作伪。
他沉吟道:“乔贤弟也别这么说,家父想认你为义子必然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我非长辈,自然不会阻拦父亲的决定,若是娘亲允了,乔贤弟不嫌弃的话,这义兄我也是当定了的。”
“不嫌弃不嫌弃。”乔安然慌忙开口,等着裴延又说了几句打开局面的话,他又定了定心神,开始虚心地请教裴清泓一些官场上的问题。年纪轻轻就能考上榜眼的乔安然也当着没有让裴清泓失望,虽然他出身寒门,对官场那一套没有那么通透,也不是天生就长袖善舞之人,但性子够活,脑子也够灵敏,比起他那总是调皮捣蛋的三弟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哥都要强几分。
不过想到裴清麟,裴清泓又问了一句:“说起来,三弟和子瑜差不多的年纪,不知子瑜贤弟年龄几何?”
乔安然显然没有什么防备,规规矩矩地把自己生辰给报了,和裴清麟是同一年的生日,只是不同月份,日子也不同。裴清泓稍松一口气,态度更是亲近几分:“那接下来,我给你讲讲这个……”
裴延见着二人相谈融洽,眼中浮现满意之色。等两个人谈完,时间已是不早,在裴延的挽留下,乔安然留宿裴府,住在裴府用来招待外客的西厢房。
等裴清泓回去的时候,屋内的烛火已然熄了,他也没点灯,就着从窗棂洒进来的淡淡的月光换下了身上的衣服,但蹑手蹑脚地上了床。不过兰珉却显然没有睡着,等他躺好就轻声问了一句:“谈什么呢,这么长的时间?”
裴清泓在锦被中摸索到兰珉的手:“父亲让我替他指指路,便谈久了些,我方才又去了趟娘亲那问了些问题,回来就晚了。说起来明日还得早朝呢,时间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