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吃人的嘴短罢了。”说着她便又笑了起来,道:“只你也别总拿这些话试探于本宫。本宫没那么聪明,听不出你哪一句是真心为本宫着想,哪一句又是代替你主子问的。本宫只想知道,你主子真的希望本宫赏东西给温国公府么?”
林月秀的脸色已是惨白如纸,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本宫就知道他不乐意。”孟清撇了撇嘴,淡声道,“罢了,你起来,替我传句话给你的主子。”
林月秀依言起了身,仍是垂着头。
孟清也不看她,信手拣起案上的香篆,漫不经心地道:“你告诉你主子,所谓娘家,有娘才算。本宫打小儿没了娘,所以本宫也没娘家。温国公府于本宫而言,就是个普通勋贵人家罢了,你家主子想怎么对付都行。若有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下来,我皆照做。我只在这儿多一句话,阿渊是个好孩子,性子也有些痴,你主子若信得过便用一用。自然,若他信不过,不用也罢。是缘是劫,总归是阿渊自己的事,不与本宫相/干/。”说至此她停了一停,又淡声道:“就这些,你去吧。”
林月秀躬了躬身,无声地退了下去。
孟清凝视着手里的香篆,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所谓夫妻,有的时候比真正的仇敌还不如。刘筠在她身边安排下的人并不止林月秀一个,她一直就知道。她挑最要紧的林月秀传话,意思也只有一个:她委实腻烦算计,有什么最好直接说清楚,君心人猜、人心难测,她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他玩儿。
她从来就知道她的夫君是怎样的人。
一个野心磅礴、心机深沉的男人,你能指望与他夫妻同心?那可真是笑话儿了。至于真心,他大约是有的。只是这真心怕也很有限,且也并不在她的身上。
从许多年前起孟清就知道,她的夫君一心想要的,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他苦心孤诣、精心设计。这一切她都心知肚明。
所以,她从来没去争过什么。
他若得势,她自然一步登天;他若失势,她也免不了粉身碎骨。所以,那些位份啊、子嗣啊,真没什么可争的。因为争来了也未必守得住,倒不如开开心心过日子,尽情享受这人世间的美好。
好在老天眷顾,她终究站在了这世间的最高处。虽然高处不胜寒,不过她并不在意。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她活在这世上不是为了跟那些女人抢男人的,更不是为了整天算计什么的。这世间值得珍视的事情、值得欣赏的美好这样多,她没那么多闲功夫操心别人。
思及此,孟清的神色终于又变得平和了些。她望着手里的香篆浅浅一笑,提声吩咐:“来人,吩咐下去,今儿天气好,蒸些紫藤花糕来吃。本宫记着冰室里还储着新鲜的花儿呢。少搁些糖,别做太甜。”
她稍嫌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欢喜,似是此前与林月秀的那番对话,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