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东目注于傅珺,只见她双眸沉沉地看了过来。胡长东的眼角肌肉缩了缩,蓦地发觉,眼前的傅珺身形渐渐有些扭曲……不对,那不是对方身形扭曲,而是他自己突然晕眩起来。
他心下大惊,厉喝道:“你……”
才说了这一个字,眩晕感陡然加重十倍,眼前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打着转,连人的脸都瞧不清。
他扶剑的手改去扶头,然而这个动作还未做完,他就像醉了酒似的,歪歪倒倒在原地转了半个圈,轰地一声颓然倒地,两眼紧闭,脸色青白,已是昏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胡长东,傅珺那颗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回肚中。
这是孟渊送给她防身用的迷药,能致人晕厥。傅珺怕药不倒胡长东,整瓶子都倒了进去,现在看来,孟渊给的药还真的很管用,药/性/亦十分凶猛。
涉江只在胡长东倒地时微微讶异了一下,随后便又神态如常。
方才傅珺借帮刘筝换衣之机,悄悄在地上画字,与之密谈了数句,解释了个中因由。涉江对此并不知情。
后来傅珺叫她给胡长东送食水,她也就照着做了。如今胡长东被药倒了,她也不觉得奇怪。总归她们家姑娘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她只管跟着便是。
看着涉江那副镇定如恒的样子,傅珺再一次庆幸:拥有一个像涉江这样的队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望着倒起不起的前侍卫长,刘筝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点没察觉出此人异样,傅珺方才提醒她时,她并不全信。她之所以配合傅珺。还是因为她的胞兄英王曾不止一次提过,傅四姑娘极为聪颖,还道其父乃是他以后要倚仗之人,亦是可信之人。
刘筝便是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态度,配合傅珺演了一出戏。
直到方才,当胡长东目露凶光、手扶剑柄之时,她才惊觉。傅珺果然目光如炬。胡长东已生异心。此刻她看傅珺的眼光,已是带着无限的感佩。
“多谢你了。方才我还以为……”她轻声道,面上微有些不自然。
傅珺含笑道:“权宜之计。殿下不怪臣女方才大放厥词便好。”
傅珺方才说的话绝对够抄家灭族几个来回了。
刘筝秀丽的脸上便有了一丝笑容,道:“你为了救我方才以言语诓之,何罪之有?倒是我,还好我方才信了你。否则真是难说得很。”
“殿下并未做错。”傅珺立刻说道,“臣女出现在此处。本就十分蹊跷,殿下心中存疑实属正常。然在其后,殿下却又果断相信臣女,放倒此獠。判断亦十分正确。以臣女看来,殿下当谨慎时谨慎,当决断时毫不犹豫。果不愧为一国公主。”
她说得是实话。刘筝有着极好的判断力,做事亦十分果断。若非是她,傅珺也很难一击得手。
刘筝的眼睛亮了起来,颊边笑意盈盈。
现在,胡长东这个隐藏的危险算是暂时解决了,然而,城里的情况却更使人担忧。
雨仍在下着,细细密密,连绵不绝。月亮终究为乌云所掩盖,除了洞中渐渐微弱的火把,便唯有远处隐约泛红的那片天空尚还有些明亮。
傅珺望着那一片漆黑,微叹了口气。
这漫漫长夜,不知何时才得见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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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章带人冲进承明殿的时候,身上的白袍银甲已经熏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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