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殷郊下山,他是广成子之徒,必定是带了番天印而来。殷璎本想照着说服殷洪之法去找殷郊,再一想,怕引起西岐的怀疑,暂且作罢。如今纣王亲征,妲己又在,可不是个天赐良机。
当夜纣王举办歌舞宴会,殷璎不得不硬着头皮在那坐着,偶尔还遇到妲己的目光,互相都在打着鬼主意。她忽然发现,对面席位里,坐在偏僻角落的一个中年男人时不时看着妲己,目光复杂,又是怨恨又是怜惜。
“太师,那位是谁?”她问。
闻仲道:“殿下,那位是冀州侯苏护。”
“苏护竟然也来了?”殷璎闻言暗暗思索,似乎是张桂芳西征,闻太师身亡后,纣王派出的下一个就是苏护。他一心向周,当初殷洪在太极图上气绝身亡后,立刻毫无顾忌的投奔了西岐。
苏护似乎要用行动向天下人证明,虽有逆女苏妲己,可他和殷商再无一点牵连!可怜封神时代,天下修真者远胜于后世,除了偶尔路过的云中子,竟无一人发现妲己是妖。
她倒是有了兴致,一直等待九尾狐离席,苏护也悄悄地跟了上去。殷璎随即尾随而至,见他们一前一后,渐渐离主营越远,苏妲己才转过身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苏护一时语塞,脸上又青又红,最后愠怒道:“我是你父亲!你纵然贵为一国王后,却惹得天下骂名,你可知道,你置全家于何种处境?”
“你既然知我是一国王后,还能用这种口气跟本宫说话?”苏妲己轻轻一笑,觉得十分不耐烦:“本宫做什么事,无需你管。你好好当你的冀州侯便是。”
“你,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孽障,我算是没你这个女儿!”
苏护谋划已久,本还心余一丝父女之情,如今早已没了。他倏忽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叫一声,用力向妲己刺来。只听哐当一声,苏护只觉得一道强风卷去了自己的剑,佩剑就落到地上,妲己伸出脚,用力地踩住。
“看来,”她笑道:“如今是不会放过你了。你想想,大王会怎样对待试图谋杀王后的人呢?”
“你……”
九尾狐刚想开口呼唤纣王,脚下的剑却自燃了,她连忙跳开。又见一个黑影纵过,苏妲己思索着回头算账也不迟,放开苏护,借着妖风追了过去。
苏护本已绝望至极,却不想被妲己放开后,一道强风刮过,他不禁用手遮住眼,等到强风过后,苏妲己早已没了踪迹。他心下疑惑,却见黑暗中又走出一人来,忍不住叫苦道:“天亡我也!”
“是我,老天才不要你的命呢。”殷璎看着狼狈的苏护,笑了声,又摇了摇头:“你女儿早就死了,她才不是呢。”
“殿下此言怎讲?”苏护从泥地里爬起身来,狐疑地看着她。
“这话,要从三年前说起……”
第二日,虽说昨夜纣王喝得酩酊大醉,但是群臣可没他这个闲心。该打的仗的还得打,于是十万大军开路,护送着纣王苏后,雄赳赳,气昂昂,杀向西岐城。
殷璎暗地里观察,这次御驾出征,似乎完全是渣爹的主意,苏后不是很赞成,时而担忧地望着前方,也许是想起了女娲的话?如果她临阵倒戈杀了纣王,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西岐恭候已久,照例的对骂之后,早有眼尖之人看到了殷郊殷洪,前来奏道:“大王,对面的那两个小将,似乎是两位殿下?”
纣王大怒,他哪里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两个逆子!谁来取走他们的首级,重重有赏!”
此次随同出征的将士虽多,却都面面相觑,不肯上前。他们唯恐杀了殷郊殷洪,纣王反而再怪罪。于是你看我我看着你,最后殷璎走出来,笑道:“父王,不如我去会会他们。”
她飞身上马,只是佩戴寻常的铜剑,上前叫道:“殷郊殷洪,如今我奉父王之命前来取你们的首级,可敢下来一战?”
战鼓擂起,黄沙漫天。
殷郊得知帝辛御驾出征后,兼有妲己在侧,又喜又怒,同殷洪一道在城墙上观看。他望见有人叫阵,口称‘父王’,仔细看后大惊失色:“洪儿,那是璎璎?”
“是,”殷洪转身,道:“丞相,我们兄弟可否下去一战?”
姜尚点头应允。西岐众人也都觉得稀里糊涂,原本不清楚这两兄弟的立场,如今兄妹刀兵相见,谁都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殷郊有些犹豫,扯住殷洪的袖子:“那可是妹妹……或许她年少不懂事,若是伤了她可该如何是好?”
旁边金吒嗤笑了声:“你们哪里伤得住她呢。”
殷洪不言,拉着殷郊就下城上马。殷洪拿着阴阳镜,殷郊舞动雌雄双剑,忽而就显出三头六臂来,面如蓝靛,发似硃砂。两兄弟都不敢用力,殷璎也打得随随便便,就这样对战了几十个回合,还没分出胜负来。
又打了几个回合,殷郊忍不住道:“妹妹!念在你我一母同胞,你又年少不懂事,我不肯伤你。母后被昏君害死,你怎么还助他?母后在天之灵,怎么能安息!”
殷璎躲过他的一剑,转身笑道:“我正是记得母仇,才来提醒你!害死母后的是何人?苏妲己也。如今苏妲己就在眼前,你和洪儿又带着法宝,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是了!”
这两兄弟当真是脑子不好使,殷璎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他们立刻抽出身来,策马就奔向纣王,且叫道:“苏妲己!如今我为母复仇,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反了!”纣王怒道,还没来得及再呵斥,就感觉到脖子前一凉,苏妲己把剑横在纣王的脖子前,扬声道:“你们若是过来,就是害死你们的父王!”
这一番惊变,发生在转瞬之间,殷商西岐的众人,皆是惊了。西岐冷眼旁观动态,殷商这边喊着护驾,却又不敢上前。
殷洪问:“哥哥,怎么办?”
纣王虽然是谋害他们母亲的凶手之一,但到底是亲生父亲,岂有旁观他被杀之理。殷郊也是左右为难,他转过身去,殷璎骑着马,正慢慢地过来。
“妹妹,你怎么看?”
她笑道:“我说你们反应慢,如今看来你们还呆。洪儿手里有阴阳镜,为何不用?你们怕是忘了你们也是修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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