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本就让人无法窥探心思的沉静双眸,游枫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二爷,奴才觉得那婆子应当不会是舒姑娘的人,舒姑娘那模样的确是吓到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怕是连死人都没见过,哪有胆子杀人,当时舒姑娘要去看,八爷一把就把舒姑娘按进怀里去了,安状元更是护到跟前严严实实挡着,一丝儿都不敢让她看见”。
“你先下去”。
游枫不甘心道,“二爷,邓姑娘有胆子杀人不代表就是舒姑娘杀了文昌侯夫人,任谁也不想自己的及笄礼上死人吧?”
游昀之默然垂着眼,不知想些什么,游枫嘀咕着走了,二爷吩咐了他这些天看着八爷,他还是多操心操心八爷吧。
小殓、大殓过后,第四天,亲朋好友及相熟的人都来侯府吊丧,舒月浣也风尘仆仆赶回了京城,一年没见,舒月浣长高了不少,原本秀美的容貌也有了少年的棱角,影影幢幢的灯火下,他眼角不停涌出的泪水晶莹泛着淡黄色的光晕,无法自抑的哽咽声回响在空荡荡的灵堂中。
舒月渺年纪小,这些天里里外外跟着姐姐们做孝子贤孙,又累又怕,反倒将悲伤冲淡了许多,这时候听兄长哭的撕心裂肺,冲过去扑到舒月浣肩头大声嚎啕起来,舒月浣伸手揽住她的双肩,兄妹俩哭成一团。
舒莫辞淡漠看着,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敛住了明眸,她站在那里,面色悲伤却平静,像一株经历风雨却毅然挺立的白玉兰,即便皇宫中最挑剔的嬷嬷也无法挑出一丁点不妥,哀而不伤,悲而不乱,这是大家闺秀面对悲伤苦难最重要的素养。
天渐渐亮了起来,仆从们忙碌的声音传来,老夫人也到了灵堂,丧礼一切事宜她都交给了杨氏,可她也不轻松,神色疲惫苍老,眼袋死鱼泡般垂在眼下,见了舒月浣才稍稍打起了点精神,正问着话,下人就来报温漱流到了,老夫人不动声色看了舒莫辞一眼,吩咐快请。
温漱流刚进门就急急看向舒莫辞,见她除脸色苍白了些并无大碍才稍稍放下心,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又受了舒莫辞、舒月浣等的回礼,才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温某母亲早亡,上无兄嫂,所幸大伯母疼爱,稍后会来府上代母亲给舒夫人进香,只大伯母杂事缠身,可能会稍迟些时候,还望老夫人见谅”。
温老夫人早不理事,如今的当家夫人正是温漱流的大伯母,温府当家夫人亲自来吊丧,她哪敢不见谅,而且温漱流说温大夫人会稍迟,恐怕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因担心舒莫辞来的太早吧?
老夫人看看窗外,她再也想不到闻名大显的温家十三郎是这般模样,太阳才刚刚出来就上门吊丧,也不怕主人家不方便。
果然意思的跟老夫人和舒棣客气了两句,温漱流就殷殷看向舒莫辞,“舒妹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此乃孝之始也,舒妹妹纵然伤心也要顾惜自个儿身子,早上用膳了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