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当景物画的并不多。这几年民风公开化,大街上也有洋人或者喝过洋墨水儿的学生满大街找人画画儿,用一块碳条涂涂抹抹,画的还‘挺’像,真要就是这么回事儿,那还就好办了。
马凤仪一直抿着嘴偷笑,似乎另有深意,不过牛二柱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有更大的疑问,陆小曼一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能量,居然连冯‘玉’祥都办了的事儿都能轻松拿下?马凤仪这回倒是实言相告,原来陆小曼他爹是度支部的高管,这度支部管的是全国的钱粮,就相当于财政部,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财神爷,陆小曼倒也是个办事儿的人,连夜给他爹拍电报,说牛二柱是她认的干哥哥,被人陷害进了监狱,急需有人帮忙!
陆小曼他爹向来把闺‘女’当作掌上明珠,自然有求必应,那年月虽然是枪管子说话最好使,可归根结底,枪管子从哪里来?不还得‘花’钱买么?都说民国群雄并起,各惩豪强,可说来说去,打仗其实打的是钱,你没有钱孙武再世也玩儿不转!陆小曼他爹做了些手脚,把拨给天津的钱粮加了几成,立刻就把市长喜的屁滚‘尿’流,这时候别说是段祺瑞,就是袁世凯在事业不行了,县官不如现管,有了这些东西,再大的人物也是孙子!
牛二柱暗自点头,还真就是这个理儿,陆小曼和自己初次相逢,就出了这么大的力,倒也是个可‘交’之人,只不过她那一身做派太特立独行了,你画画儿就画画儿,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文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儿,没事儿曲里拐歪儿的玩儿心眼儿?大少暗中摇头,也不再多说,跟着众人一路往‘乱’葬岗里走去。
众人一路行来,也不必细说,不一时到了地方,这里本来就是城郊,放眼四望,高高矮矮的都是坟头儿,自然是人烟稀少,除了清明、冬至,谁没事儿也不会到这里溜达,以前牛二柱也曾经来过,只记得这里邪‘门’儿得很,动不动就有人在这里走失,如今一来,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不敢轻举妄动,陆小曼和马凤仪倒也没有出格的举动,只是这地方不知何时盖了一座房子,四周还圈起了一圈儿铁丝网,倒不知道是闹的什么‘花’样。
大少正在疑‘惑’,就听见那屋子里房‘门’一响,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人仙风道骨,一身道士打扮,见了牛二柱微微一笑:“二柱,几个月不见,你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我和你另几位师父都认为你聪明过头,华而不实,只不过看你造化不小,才勉强收你为徒,现在一看,果不其然,你虽然不肯用功,可是境遇却是百年难得,照这么下去,只怕是要青出于蓝呐!”
大少一看这人出来,不由得心‘花’怒放,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师父,张半仙,自从遇到了行刺段祺瑞这档子事儿,牛二柱就给师父和师兄打了招呼,只是不知道这俩人为何到现在才来。大少欢天喜地,拉住师父问长问短,谈了一阵子离别后的经过,师徒两个手拉手就往里走,不过就在牛二柱一只脚迈进‘门’里的时候,张半仙忽然悄悄拽了牛二柱一把,在他手心上写了“屋内有鬼”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