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曰清晨,穿了铠甲的沈傲精神奕奕地从大帐中出来,骑军已经撤了帐篷,在旌旗下汇聚,继续赶路前行。
沈傲打着马到鬼智环的身边,道:“环儿姑娘好。”
鬼智环的鬼面上看不到表情,可是眼眸中却有几分波动,朝沈傲颌首道:“殿下精神好了许多。”
沈傲神采飞扬地道:“这是自然,西夏王的成名之战就在眼前,难道还能偷懒吗?”
鬼智环传出莞尔笑声,道:“殿下能这样想,实在再好不过了。”
沈傲眨了眨眼睛,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鬼智环打着马与沈傲并肩而行,低声道:“殿下的梦,莫非是荡平女真吗?”
沈傲摇头,苦笑道:“我梦到我们的第九十九个女儿出世,当时吓了一跳,便脱口为她取了个名儿,叫……”他很不好意思地道:“叫沈你妹。”
鬼智环呆滞了一下,随即坐在马上咯咯笑起来,打马从边上过去的骑兵第一次看到鬼智环这样放肆地笑,都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鬼智族长一向不苟言笑,这是族中人所共知的事,这时见鬼智族长这般,也是满腹狐疑。
鬼智环似是被人看得不好意思,好在有鬼面遮挡,双肩微微一震,便恢复了常色,美眸看向沈傲道:“殿下的心思真让人看不懂。”
沈傲打马凑近她,低声道:“其实我还有个心思,一直想说又说不出口。”
鬼智环这时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拨开马去,朝一望无际的旷野飞驰。沈傲打马追上去,离开了大队,身后的十几个骑兵校尉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追,还是一个队官镇定地道:“殿下神功盖世,一个小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不必理会。”
这神功到底指的是什么,就让人摸不透了,大家也都不再理会,继续赶路。
到了旷野上,远处竟是一丛丛鲜花,鬼智环吓得花容失色,立即勒住了马,又拨马回头,恰好与沈傲撞到,沈傲看向满山遍野的野花,心知她不能靠得太近,笑呵呵地道:“我还道环儿小姐要跑到天边去。”
鬼智环幽幽道:“我去了天边,你也会追来吗?”
沈傲摇头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只怕走不脱。”
鬼智环一时黯然,美眸好不容易闪出来的亮光顿然暗淡下去。
沈傲遥望着天穹,继续道:“可是不管你去哪里,我会在窗台上放一盆纸花,看着花,就想起那个爱花又怕花的美丽女子。”
鬼智环呆了一下,昂首道:“西夏王将来必定疆域无边,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到了天涯海角,我都是你的臣子。”
沈傲黯然摇头,道:“这可不一定,疆域无边对我有什么意思?”他远眺着风儿摇曳的花草,道:“我志不在此。”
鬼智环揭开鬼面来,深望了沈傲一眼,却是无比肯定地道:“会有这一曰的,许多事,大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这眼神,看得沈傲有些不舒服,不由刻意去躲避她的目光。
越是北走,大量的流民在官道上出现得就更频繁,甚至还有些许败兵出现,这些败兵眼中无神,被人抓了去问话,才知道是一些边镇率部投降的将军不肯为虎作伥的军卒,又没有与女真人交战的胆魄,只好私逃出来。沈傲听了,唯有一阵苦笑,不战而屈人之兵,女真人确实不是轻易能惹的。
不过消息还没有到太坏的地步,马军司、武备校尉、明武武士,骁骑营、先锋营等各路军马足足三万人还屯驻在狼堡一带,乌达和李清二人都默契地没有选择出击。那狼堡其实不过是边关之后的一处关隘,孤立在祁连山草场下风口位置,紧靠边关,又是金人南下的重要通道,金人若是南下,若是不拔出狼堡这棵钉子,侧翼和后队随时有被拦腰截断的危险;所以不拔出狼堡,女真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南下。
可是女真人的动向也是奇怪,既然破了关隘,却是步步为营,一步步吞噬其他关隘,根本不去理会狼堡的威胁,这与女真人的作战风格大相迥异。
沈傲与鬼智环提及这个事时,鬼智环却是幽幽道:“有一个可能。”
沈傲看着她脸上的鬼面,这时也不觉得可怕了,淡淡地道:“你说。”
鬼智环道:“女真人在等殿下。”
这个答案不可思议,可是很快,沈傲却是完全相信了。女真人知道自己一定会去,自己是女真人眼中最嫉恨的敌人,他们骄傲地在等待西夏的精锐集结起来,要将沈傲和他聚拢的大军一举击溃。
换做是别人,这种有违兵法常识的举动,或许沈傲不相信。可是换了女真人,沈傲信了,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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