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码头,当真有一艘小船等着。
童虎目送着蔡健上了船,什么也没说,立即往那望远楼去,直接上了第五层,已经有人等着了。
南洋水师指挥杨过慢吞吞地喝着茶,请童虎坐下,望着窗外的海天一线,道:“事情办妥了?”
童虎呵呵一笑道:“都妥当了,将他送走,保准以后再也回不来。”
杨过颌首点头道:“当然回不来,那船上的人都不是善茬,蔡公子死在海里,便是神仙也捞不回来。”
童虎愣了一下,道:“怎么……不是说……”
杨过深望童虎一眼,道:“平西王的意思是斩草除根,莫要走了一个。”
童虎倒吸了口凉气,突然感觉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平西王,原来做起事来这般的狠辣。他哪里知道,但凡能混到他叔父这个位置以上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妇人之仁的角色,若真是这般手软,只怕早已蹲到交州去玩泥巴了。
…………………………………………………………………………………………………………………………………………………………………从福州到兴化军距离不过百余里路,虽是不远,可是蔡攸点了三百人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过了兴化军地境。
蔡家老宅位于兴化军仙游县,取名仙游,八成是哪个糊弄人的家伙胡扯见了神仙之类,神仙肯定没有,可是仙府却有一处,便是仙游县县治不远的一处大宅。
这处大宅,几经扩建,几乎见证了蔡家的兴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占地已经多达百亩之多,比之宫城也不遑多让,一路的厅楼香榭,还有福建路特色的院落放眼过去看不到尽头,一到夜间,更是无数的灯笼高高挂起,宛若平地仙境一般。
此时天色将晚,府邸里头的贵人们也都安生呆在家里,星光点点,与宅中的烛火辉映,有着说不出的炫目。
此时正是晚宴的时候,欢笑和丝竹声响起,端的让人羡慕无比,不远处的田埂偶有佃户扛着农具回家,望着这里,都不禁要多看几眼,自然没人滋生出为吾可取彼而代之的心思,只是啧啧称羡。
可是这时候,官道上却是尘土飞扬,黑暗中无数差役打马过来,非但如此,还有一队队步卒手执兵刃,凶神恶煞般打破了这宁静,田埂里的人呆了一呆,立即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净。
队伍有些驳杂,既是差役,又有水军,还有不少厢军,差役在前打头,后头的水军紧紧跟上,附近还有骑着马的厢军在旁警戒,队伍拥簇着几顶轿子,轿夫们健步如飞,走得极快。
这支人马足有千人之多,尤其是那水军,都是全身披甲,长刀出鞘,随时上阵拼杀一样。
到了蔡府外头,轿子稳稳停住,差役和水军已经压到了门房这边,隐隐的灯笼,黑压压的人,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是谁?可知道这是谁的府上?好大的胆子!”门房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想到自家老太爷,胆气不禁壮了几分。
从轿子里走出两个人来,起先的一个是个公公,正是杨碧儿,此后便是兴化军知军段海,这两个人一齐出轿,在灯火中相视一笑,早已有了默契。打话的事自然不必他们去做,已经有个殿前禁军冲上去,道:“奉旨拿办蔡健!”
奉旨两个字很是洪亮,底气十足,门房吓了一跳,什么也不再说,立即去通报了,接着有人脚步匆匆地出来,正是蔡家的老七蔡淡,抱手行了个礼,道:“蔡健去了泉州,是哪个公公传的旨意?先进来坐坐。”
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蔡淡甚至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况且蔡健确实去了泉州,先问问清楚再说。
换了其他的公公,在这兴化蔡府门前,肯定要乖乖进去寒暄的,可是杨碧儿却是咯咯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杂家钦命办差,岂能和钦犯家人有纠葛?快把人交出来,好让杂家早些回去缴了差事才是正理。”
蔡健微微皱眉,此时已经感觉异常了,只好据实道:“确实是被友人叫去了泉州,请公公担待。”
“哪个友人?”
“童虎!”
“童虎是谁?”
“童贯的侄儿。”
这不由引来一阵哄笑,连那段海也忍不住笑了,捋着须,看向杨碧儿。
杨碧儿的笑声格外的阴森,恻恻道:“这么说,是童贯童公公欺君罔上,刻意藏匿了钦犯了?”
段海笑得更是灿烂,待会儿回去,少不得要和杨碧儿商议一下如何给童贯写一封信了,攀咬到了童贯身上,还是欺君罔上,以童贯的姓子,还不和蔡家之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