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通知各国使节到这里来,本王要亲自和他们谈。”
各国使臣所住的别馆里,一听到蓬莱郡王要谈正事,哪里还敢怠慢,一点都不敢耽误,立即就都聚集来了。
来人之中,各国使节都有,足足几十个,大家不安的先在厅里坐着,相互用蹩脚的汉话打听,个个都是垂头丧气,那些船队,真真是害人不浅,大家说的激动,各自抱怨自己的苦处,一下子,这厅里竟变成了诉苦大会。
正在大家说到激动的时候,一声清咳传来,只见沈傲穿着一件夏衫,慢吞吞的摇扇进来,笑吟吟的道:“教诸位久候,抱歉的很。”
使节们纷纷站起,在座之人,虽然国家受了沈傲的坏处,可是他们自身,却都得了沈傲的好处,要撕破脸,肯定是不成的,都笑脸相迎的道:“王爷客气。”
“都坐,都坐,不必客气,来了咱们大宋,就像自己家一样。”沈傲笑呵呵的压压手,随即坐在主座上,目光先是落在李亨身上:“李兄,你这几曰身体不适,本王送去的药材吃过了没有?”
李亨笑呵呵的道:“有劳王爷记挂,吃了,这病也好了。”
沈傲将扇子收了,转着扇骨道:“身在异国他乡,有个头痛脑热的,确实是件要命的事,李兄切记的注意身体,虽说来了大宋就像回家一样,可是你若是有个什么事,本王就不好交代了。”
李亨颌首点头,又道了谢。沈傲目光又落在倭国使节久保千寻身上,道:“久保兄是前几曰到得,这一路行船,真真是辛苦,一直想和你交个朋友,可是又怕影响你歇息,不便打扰。”
久保千寻感激的道:“王爷客气,下使能高攀王爷,荣幸之至。”
沈傲一个个的垂询,每一个人名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一路问下去,大家虽然略带着几分怨气,此刻也一下子消散一空了。沈傲见沈傲到了,转入正题:“这一趟商队出海,滋扰不少,可是我大宋的海政却不能荒废,唯一解决的办法,只能三令五申告诫一下了。”
这般一说,立时传出一阵窃窃私语,海商什么德行,仅仅告诫一下,怎么能教他们听话,李亨道:“王爷,只是告诫,难保他们不会固态萌发,此事对大宋不痛不痒,可是对我等下国,却都是天大的事,下国偏居边陲之地,产出又少,一场事故,便如剜了大家的心头肉,请王爷一定要出面重惩一下,否则下国永无宁曰。”
众人纷纷道:“对,是要重惩一下,否则真要永无宁曰了。”
沈傲只是淡淡一笑:“好,那就听你们的,重惩。不过要重惩,肯定要把犯禁的海商都清理出来,那就请诸位检举吧。”
“检举?”大家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宋人都差不多模样,就算能认出模样的,多半也已经变成了死人,这怎么检举?
见大家谁也不吱声,沈傲叹气道:“这就是了,我大宋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总不能教我大宋把所有的海商都杀绝了,给诸位一个交代吧。如此,谁来为大家通商,谁来为大家互通有无,所以这事儿,只能另想办法。”
这个时候,谁也不吭声了。久保千寻道:“莫非大人有办法?”
沈傲淡淡一笑:“先不急着说办法,待会儿再说。现在本王要谈的,是给予各国补偿之事。大家都知道,这一趟让诸国都承受了损失,大宋是天朝上国,一向奉行睦邻友好的,如今出了这等事,诸位痛心,大宋天子和本王亦是痛心之至。既然有损失,就要弥补,否则大宋这边也说不过去。”
他朝身后的校尉递了个眼色,那校尉立即拿出一沓清单出来,纷纷下发到每个使节的手里,使节们都不做声了,低头去看,这一看,便都吓了一跳,李亨期期艾艾的道:“天朝当真给越国补偿这么多钱?”
在他的手上,越国的清单后面,赫然写着一千万贯四个大字,一千万贯是什么概念,就拿越国来说,一年的岁入,只怕也只是五百万贯上下的样子,一千万,就等于两年岁入,在大宋方面算不得什么,甚至不值一提,随便一个富余点的府军,一年就能缴出这么多银钱,可是对越国,却实在是天文数字了。
沈傲惭愧的道:“越国这一次蒙受损失最多,因此抚恤和补偿都是从重的,一千万贯,不过是聊表心意,但愿越国那边,不要生怨就好。”
李亨心里已转了无数个念头,这么一大笔钱,实在不是小数,拿回去给越王,肯定能有个交代,原以为能教大宋赔偿几十万贯,也就是了,毕竟越国的第三大港,损失也不过这么多,人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让大宋交代出几个凶手,将此事揭过去就是了,谁知沈傲一出手,当真是非凡无比,有了这笔钱,越国这边举国同庆或许未必,但是越王肯定是要大喜过望的。
至于其他的使节,得到的补偿虽然比不过越国,却也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有的几百万贯,有的几十万贯,十几国相加起来,大致三千贯打了水漂。如今的沈傲,财大气粗,三千万贯为数当然不少,可是从那抄家的巨额财富中扣出一点来,倒也算不得什么。这一次沈傲下了血本,便是奉行着要先取之必先予之的想法,先给他们吃了甜头,接下来,便是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