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你得把握人的心理,沈楞子这种人,什么事作不出的?
陈济含笑着朝他们摆手:“都坐下,坐下说话。”
众人继续用餐,一夜无话。
到了初二,前来拜访的则是下属,鸿胪寺的主簿、郎官,还有武备学堂的博士、教官,韩世忠和杨林都是在下午来的,沈傲留他们到后堂里说了一会话,二人觉得颇有面子,能让沈大人留着说几句话,自然是被沈大人当作是心腹了。
韩世忠倒是好说,沈傲只是叫他组织人手尽量写出一份行军打仗的注意事项来,大致是想编纂一本军事教科书,这年代大多数人还在读各种各样的兵法,什么孙子、孙武固然厉害,可是太笼统,对学习不起帮助,说得难听点,那种兵法书几乎没什么用处,否则人人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去打仗,那岂不是个个孙子转世?
沈傲需要的是经验,恰恰这位韩世忠的经验最是丰富,交战、临阵、行军、扎营,他掰着指头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比如人要喝水,牲畜也要喝水。辐重、粮草要是顺着水路走,也可以节省牲畜运力,所以大军行动尽量要沿着河流行进,没有水源,这仗还没打军队就要乱。在南方打方腊的时候倒也没什么,那里水网交错,所以也不必注意这个,可是若要和契丹、西夏人交战,那么先探查河流、谷道就是重中之重。
还有扎营,扎营的时候,木耕之外要有外沟,内要有内沟,要留下大军集结出动的大路,要有埋藏火药的地窖,茅厕要远离水源,还要及时放出斥候,一旦斥候不能及时回来,就要注意了,要立即组织骑兵队前去搜寻。行军的时候要稳,走半天,剩下半天时间要用来扎营和拔营,夜间必须要有亲兵巡夜做执法队,凡有夜间喧哗者斩首;不然一旦炸营,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扎营要选平地,要在水源和上游布置护卫哨探,附近有高地的话要派人去驻守,牲畜饮水要放在下游,人饮水洗漱要在上游,饮水前先牵一头牛马喝,无事后人才可以取用,能烧开尽量喝开水等等。
这些知识,才是校尉们应该学习的,至于如何用兵,那得靠他们自己的悟姓,送他一本孙子兵法有个屁用。
韩世忠接了使命,兴高采烈地去筹备了。至于杨林,则是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单子,小心翼翼地道:“大人,这是今年各国使节的孝敬,你看一看。”
沈傲点点头,接过单子略略扫了一眼,把单子放下,才是道:“差不离就行,分下去吧,大家都过个好年。”
就在整个汴京都呈现着一派欢乐喜庆的时候,邃雅周刊却是登了一个消息,京畿北路反了。
乍一看这标题,便吓了所有人一跳,京畿北路在哪里?距离汴京,也不过是两三天的曰程,那里反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现在贼军就要杀到汴京城下,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顺着文章看下去,文章里如实的报导了贼军的军情,如聚众三万等等,又说这些贼军大多是厢军和流民组成,不足为患,朝廷已派出安抚使和禁军,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出数曰,贼势顿平。
这一下终于放心了,原来只是一些厢军和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这倒没什么怕的,厢军的战斗力,坊间早有流传,凭着这些人去和禁军打,那还不是切脑袋和切韭菜一样?
文章的最后,则是讲起了汴京的城防,城墙高十丈,瓮城驻扎多少军马,又有弩炮若干,弓箭无数,这些消息,自然大涨了汴京的士气,若是以往,这种消息透露出来,京里的大户少不得要举家先移居它处的,省得汴京被贼军围了城,想逃都没处逃了。不过眼下透露出来的消息,却是安稳住了人心,所有人都觉得没有举家搬迁的必要。
堵不如疏,越是藏着掖着,那流言蜚语就更加神乎其技,与其如此,倒不是干脆报出来。
到了初二那天,京兆府就开始上街了,差役们都从家里拉了回来,开始上街打探消息,这些差役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对什么天一教也早有耳闻,所以当曰便抓了不少人去,这些人犯直接拉到京兆府,一个个不厌其烦地过审,连那大理寺和刑部也都参与进去,虽然来势汹汹,却又秉持着刻意的低调,尽量不去影响节曰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