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神淮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与那双狭长双目相遇的刹那,时光流转,仿佛哗啦啦百世过尽,朝朝暮暮年年岁岁,千山万水红尘万丈……
神淮向来不屑这种说辞,此时此刻,却又觉得惟有这种说辞才是正解。
下一瞬,回过神来,心律不齐,气血翻腾。
我恋爱了……
恋爱了……
爱了……
了……
瞬间,神淮的脑海被刷屏,直让他有一种想爆粗口的冲动,但他还是压下所有情绪,云淡风轻地施施然拔出插入对方胸口的长剑。
对弈之间,生死一刻,对方既然收手,他自不会恩将仇报。
而且……他觉得他可能真的喜欢上这个什么城主了,看到对方胸口血哗啦啦地流,居然觉得心疼……
啧……一见钟情么,
真是太无理取闹了。
神淮觉得他活了几百年,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比他的涅磐重生还荒谬,简直了。
但是他面上依然很淡定,收剑,回鞘。
一声闷哼传来,低而沉。
只是声音的主人却仿若未觉,只怔怔然地盯着神淮,从刚刚到现在,一眨不眨,好似失魂落魄,又好似繁花一梦。
神淮暗道这人作甚这样看他,刚刚又为何突然收手,莫非为自己的绝世风采所折服,也对他一见钟情了,也对,应该的嘛。
不过,这眼睛还真是挺好看的,尤其是这样专注的只看着你一人时,仿佛漆黑的夜幕映出繁星,弄得他都一时被吸了进去。
“神淮……”
那人梦呓般低喃。
神淮微愣,“你认识我?”
话音一落,对方表情一变,似哭似笑,最后化作习以为常地怅然一叹,“原来又是一场心魔幻境,这次好生真实啊……”
他低声喃喃着,掌上动作却半分不慢,朝神淮伸出五根手指,如毒蛇缠上脖颈,表情温柔不舍而又残忍无情,“既然不是他,那就不配存在。”
神淮:“……”
他突然觉得有点手痒怎么办,总觉得这张脸上不该露出这种神情的,这种异样的视觉冲击让他莫名烦躁。
然后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一个爆栗上去了。
脖上五指骤然一松,那人捂着脑门,眼睛微圆,忽然笑了,伸手抚上神淮的侧脸,柔情似水,“这次是用这张脸啊,我还以为每次出现这张脸的时候都是勾'引我呢,原来还会有这么凶的时候……”
神淮:“……”
没理睬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咸猪手,他琢磨着对方这是几个意思啊。
看起来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也一副失心疯的样子。
“好像真的一模一样……”那人缓缓靠了上来,把脑袋埋神淮颈窝,“那就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一会儿……”
有点痒,靠过来就算了,居然还蹭,但还是有点不忍心甩开。
神淮心中已脑补出如下一段虐恋情深感天动地单相思的剧情:
这是个从小爱慕自己的小魔族,许是幼时的一次见面,从此一顾神淮终生误,来表白时还顶着个丑陋的魔族形态,可不就被他嫌弃地撇开目光伤透了一颗少男心嘛。
是故小魔族下定决心成年后再来找他,岂知一场三族混战,从此天上地下、黄泉碧落再难寻,魔族情根深种、再难忘却,常为心魔所扰。
都成人心魔了,神淮有点微妙的小得意和小心疼。
他伸手拍了拍人脑袋,却没多说什么,如今他修为未恢复,不便暴露身份,纵然对这魔族有点意思,这魔族也表现出一副视他如命的样子,到底……还是不信任的,就让对方把这当一场幻境好了。
他边拍边拿眼角瞥了床下阵法一眼,寻找着不惊动对方快速进入阵法的好时机。
拍着拍着,觉得这魔族发质不错,顺便伸手摸了摸,有点想念被他扔在邙山一角的哮天犬了。
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有什么顺着他的衣沿流了下来,肩膀上的脑袋也越来越沉。
他扒拉出对方大脑袋,一看脸都白了,胸口鲜血好像不要钱一样地汹涌而出,触目惊心,双眼都开始迷登了。
昆梧岂是凡剑,神淮又岂是庸人,就算修为高了一个大境界,也受不住这么一剑啊。
更不要说这傻孩子还以为是幻境,半点不止血呢。
神淮顺势把对方安床上,还自觉善良地给盖了床被子。
就要往床下传送阵钻,其实别看他面上云淡风轻的,脑里还光速脑补出一个年度大戏,但实际上他内心是相当的焦急。
刚刚一击爆发的妖力十分明显,若四魔王和黛芙华真如那老魔族所言在与七杀城相距甚远的魔鬼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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