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不少问题,那学生干部提醒道:“下面是最后一个提问。”
不少学生高举着双手,期待地看着王梓钧,王梓钧满面笑容地指着下面某个有些面熟的学生:“这位女同学。”
被叫到的女同学高兴地站起来,说道:“王老师你好,我是你的粉丝。我想问的就是,你不是说每年至少一张唱片吗?现在都快11月了,今年的唱片什么时候出啊?”
王梓钧笑问:“这位同学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你的嗓音很不错。”
“喔!”一大片学生起哄,其中不无透露着羡慕。
王梓钧一句夸奖,说不定就是看上这女生的条件了,当初周润发不是做服务生都能被看上吗?
那女生听了起哄有些紧张,不过非常聪明地推荐着自己说:“我是音乐科西乐组的辛晓琪,主修声乐,我还会演奏钢琴和小提琴。”
“辛晓琪同学你好,我建议你去参加明年海山唱片公司举办的歌唱比赛。”王梓钧笑道。
辛晓琪喜道:“你认为我会拿到名次吗?”
王梓钧说:“我不敢确定,因为我不知道你唱功如何。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嗓音,就算比赛失败,多一些临场演出经验也不错啊。”
“你又没听过我唱歌,怎么会知道我嗓音不错?”辛晓琪好奇地问。
王梓钧笑着说:“我看人一向很准。这样吧,如果你能在明年的比赛中闯进前十,即便唱功不够,我也会请专业老师帮你训练,并为你出一张唱片。”
“哇!”一片哗然,惊讶声四起。好多双羡慕与嫉妒的眼光看向辛晓琪,也有些心理阴暗的猜想王梓钧是不是看上辛晓琪的美貌了。
庄立本在一边不满道:“唉,我说王先生,你怎么跑到我学校来挖学生了?”
“放心吧,庄校长,只是出唱片,又不是退学。”王梓钧道:“辛晓琪同学,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今年的唱片已经在筹备中了,在年底之前肯定会上市。”
讲课结束后,王梓钧没能马上溜掉,被学生团团围住索要签名,签近十分钟,杨佳慧才跑上来喊到此为止,顿时把狂热的学生给喝出教室。
出了教室,庄立本热情地拉着王梓钧去吃午饭,随行的还有几个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一边走,庄立本一边说道:“王先生,你在课上讲的那个中国风,我觉得很有些意思。古乐虽然优美,但毕竟不是那个时代了,想要更多的人接受,就必须老酒换新瓶。”
“庄校长,你是长辈,叫我小王就可以。”王梓钧说。
庄立本笑道:“那我就倚老卖老了。”
王梓钧道:“您是古乐的理论大家,我还以为你会反对中国风呢。”
庄立本道:“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反对?”
王梓钧说:“您是明白人,这所谓的中国风,说穿了不过是披着汉乐皮的西乐。我这叫挂羊头卖狗肉,您反对也是正常的。”
“我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庄立本摆手说,“古乐的时代已经过去,虽然优美高雅,但大多数人不懂得欣赏,难不成还能硬逼着他们去听?中国风虽然只有一张汉乐的皮,但总归还有张皮,至少能吸引人们去关注国乐。或许这些人里,一万个其中有一个喜欢上古乐也说不定。”
王梓钧说:“老先生您真是开明。”
庄立本叹道:“世事无奈,经历过那种战争年代还活着的人,有几个是迂腐之人?不说了,去尝尝我们廖师傅的手艺。”
众人吃饭的地方是华冈艺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外表看上去档次不高,不过听说老板手艺不错。
大家坐下菜还没上齐,一个学校的老师居然把辛晓琪拉过来,不知道是处于何种想法。
“辛小妹妹也来拉,快坐。”王梓钧招呼道。
那拉辛晓琪过来的老师说:“王先生,你的耳朵真的很厉害,居然只听晓琪说话就知道她唱歌好听。鄙人佩服!”
王梓钧心头暗笑,后来大红大紫的辛晓琪,她要是唱得不好听那才有鬼。辛晓琪在华冈艺校毕业后,可是直接被保送到文化大学音乐系的。
大家举杯干了一杯后,辛晓琪地老师怂恿道:“晓琪,王先生这么赏识你,你快敬老师一杯啊。”
“哦。”辛晓琪这才拿起杯子来。
王梓钧把酒杯盖住,笑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辛晓琪说:“14岁。”
王梓钧把她的杯子夺过来,说道:“14岁只能喝果汁。”
庄立本笑盈盈地看着王梓钧,他今天找王梓钧出来吃饭可是另有要事。
辛晓琪端着果汁和王梓钧碰了一杯后,那个训导处主人杨佳慧也举杯道:“王先生,我也敬你一杯。如果那位川菜馆的老板回来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去尝尝家乡菜的味道。”
“行!”王梓钧举起杯道。
其他老师都看得奇怪,杨佳慧这女人平时话都不多说,这次居然主动向王梓钧敬酒,实在是奇怪。
王梓钧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被这些老师你一杯我一杯的灌,王梓钧推脱不过,没一会儿脑袋就有点晕了。
这时校长庄立本才说出了他请王梓钧吃饭的意图,原来是为了学校学生的前途。
华冈艺校的学生成绩好的会升入大学,但如今这个年代大学升学率非常低,大多数人毕业之后还得走向社会。而华冈艺校的毕业生,需要的就业岗位非常独特,如果没有关系的话,连找工作都找不到。
一顿酒喝下来,只有三分醉的王梓钧装成九分醉,大着舌头把事情答应下来。说是华冈艺校以后的毕业生,学校可推荐去王氏电影公司和海山唱片公司实习,合格的会直接留在公司工作。
喝得昏天黑地,王梓钧需要靠李京浩扶着才能上车,不过等车一开远,王梓钧就清醒了过来,骂道:“一群坏蛋,合作就合作嘛,非要劝喝酒。你妹的,人家14岁的小妹妹都拉来陪酒。”
不管如何,王梓钧即便是装的,脑袋也有点晕了,跑回家去倒头就睡。
到晚上,刘妈喊吃饭的时候,王梓钧才醒过来,冲了个澡换上衣服直接出门去了。
“你不吃饭了?”林清霞在后面喊道。
王梓钧说:“不了,跟人约好了,去办方南那个事情。”
“早点回来。”林清霞不知道他去找谁,但毕竟是帮朋友解决大事,她不好过问。
跟蒋三太子约好了在希尔顿大饭店喝酒,去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盘甜点都吃完了,那家伙才姗姗来迟。
“哎呀,来的晚了,自罚三杯。”蒋三太子直接谢罪,搞得王梓钧不好意思。
“不晚,我也才刚来。”王梓钧说道。
蒋三太子笑道:“王兄你可风光了,最近名利双收,《赌神》的票房恐怕光台湾就5000万了吧。”
王梓钧笑道:“差不多。最近兄弟正在研究古画,刚刚得了一副唐寅的,不知道蒋公子对此有没有研究?”
蒋三太子摇头笑道:“我军校出来的武夫,哪里懂这些。”
王梓钧说:“我也有些拿不准真伪,蒋兄你认识的大师多,不如你拿去辩辩真伪?”
“呵呵,可以。”蒋三太子把画接过来,他再对画没有研究,但唐伯虎却是听过的。王梓钧无非是把画送他,然后求他办点事而已。他把画收了,如果事情好办就再不提此事,如果事情棘手,退回来就是,就说是帮忙鉴定完了。
又闲聊了几句,王梓钧才提道方南的事情,说道:“我这个兄弟他脾气冲,好打不平,平时和和气气的,但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歌唱得好,艺工队倒是蛮适合他的。”
蒋三太子说:“这脾气我喜欢,进艺工队多浪费人才啊,不如让他到我身边来。”
王梓钧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几分真,笑道:“我怕他给你添麻烦,要是哪天跟别人顶起来,那就闯大祸了。”
蒋三太子突然道:“咦,不对啊,那个方南是你的同学,也应该是孙希弼的同学吧。这种事情孙希弼怎么不帮忙?”
王梓钧差点一口酒喷出来,问道:“蒋兄你认识孙希弼?”
话一出口,王梓钧随即想到孙希弼曾经出现在蒋经国的追悼会上。
“你不知道他家的事?”蒋三太子惊讶地反问道。
“不知道啊,他家是什么人?”王梓钧摇头,他只知道孙希弼家里不简单,但从来没细问过。
“呵呵,孙立人。”蒋三太子笑着说了个名字便不再多言,把话题转到方南身上,“这姓格我喜欢,不会出卖你,就先让他到我手下做几天事吧。”
蒋三太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王梓钧哪里敢多说,又聊了一阵才告辞散去。
回到家里,王梓钧先是给方南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事情的结果。方南他那哨所虽然有电话,却是军用专线,只能用写信的土办法。想必王梓钧的信寄到,方南已经接到调动命令了。
把信写好,王梓钧忍不住好奇打电话给孙希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孙立人这名字很耳熟,好像是国民党元老,但具体的王梓钧就不清楚了。
王梓钧在书房里到处找资料,此时又没百度,找了一些文献发现对此人介绍也简略。
孙希弼那边接到电话,王梓钧刚一问出口,便苦笑道:“梓钧,我不是故意瞒你。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意思,更何况,我们家现在正落难呢。”
经过孙希弼一说,王梓钧才知道了清楚。
原来这孙立人是抗曰名将,新一军的军长,被欧美军事家称为“东方的隆美尔”,荣获过英国颁发的不列颠帝国勋章。而孙希弼,就是孙立人的长孙。
可惜的是,孙立人五十年代因为“叛乱”,至今还被软禁在台北。而孙家在最初的几年,甚至穷困到卖地养鸡,才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地步。
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蒋介石已死,蒋经国虽然跟孙立人矛盾颇深,但也渐渐放开了对孙家的打压。而孙希弼这个长孙,也在孙立人以前的朋友的帮助下走进政坛,妄图重新在台湾取得一席之地。
虽然孙希弼现在的职务只是个不起眼的测量队长,但有人帮助后,一步步爬起来也指曰可待。而孙希弼之所以高中会跟王梓钧一起念那个破学校,现在家里又逼着他抛弃原来的女朋友跟别的家族联姻,这些事情的原因王梓钧现在也都豁然开朗了。
这胖子整天嘻嘻哈哈的,想不到身上还背着一个家族复兴的重任,还真是看不出来。
孙希弼道:“梓钧,你别怪我不跟你说清楚。我们家那个情况,不少以前我爷爷的老部下都要躲着,谁挨上谁倒霉。我不经常来找你,也是怕影响你前途,你是名人,身份很敏感,要是被人觉得我们来往过密,恐怕对你不好。”
王梓钧感动道:“我懂的,你这家伙。对了,我有个问题十分好奇。”
“什么问题?”孙希弼问。
王梓钧道:“你爷爷年轻时是体育明星,还带领中国篮球队拿到第一个世界大奖。后来又是名将,还是东方的隆美尔,想必很帅气吧。”
“那当然。”孙希弼骄傲道,“我家里有我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比你还帅。”
王梓钧道:“这么帅气一个老爷子,怎么生了孙子胖得像头猪。真是好奇怪。”
“你去死!”孙希弼对着话筒大吼。
王梓钧用手指捅着耳朵,说道:“当心电话线被挣断了。对了,改天一起出来吃饭,有什么好怕的。蒋副总统要是那么没自信,他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孙希弼道:“行,你说哪天吧。”
“随便。”王梓钧说,“要不去你家吧,我去拜访一下老爷子,真想瞻仰一下东方隆美尔的风姿。对了,可以拜访吧?”
孙希弼说:“可以。不过要被看守的警卫搜身登记,妈的,那几个警卫真他妈凶,老子哪天得势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些人。”
“哈哈,不凶才怪。”王梓钧笑道。你说一个当兵的,被人派去整天盯着一个老头子,曰子久了不烦才怪。
挂了电话,王梓钧回到卧室。林清霞见他脸上挂着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王梓钧道:“方南的事情办妥了,去蒋三太子手下当差。”
林清霞说:“怎么会?你去找蒋公子了?”
“是啊。”王梓钧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找他也是想把方南调到一个好点的地方,谁知道他居然自己要人了。”
林清霞说:“这样也好,跟着蒋公子,只要不出纰漏,肯定有个好前程。”
“那可不一定。”王梓钧心道,这位蒋公子,某一天自己都会逼得远走重洋。
王梓钧除衣睡去,明年还要去海山唱片录歌呢。编曲这些早已经做好了,公司也开始忙着给他宣传,借着《赌神》的热映,想必销量会不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