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节 熟饭

p; “你……你……”杜心雁怒上心头，声泪俱下：“你骗我？”

    “也不算是骗了小姐，小姐不就是希望得到地上这位公子么，老夫做了一半，剩下的就看小姐的了。”

    “我？看我的？”杜心雁不解。

    “有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小姐不会不懂。如今万事俱备，就看小姐能不能豁得出去了，小姐若能豁出去，老夫明日定会做场好戏，不会白费了小姐心机。”

    杜心雁顿时明白了包百病何意，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欧阳晟，心跳加速，满面潮红，生米煮成熟饭，生米煮成熟饭，依晟哥为人，若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断断不会再弃自己而去……

    包百病见杜心雁默不作声，知她心念已动，他将欧阳晟拖上床榻：“老夫不过是为了小姐的那几个银两，此事成与不成，实与老夫无太大干系，可是对小姐来说，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便不会再有。老夫下的药量足够这位公子睡上一天，小姐还有大把时间思量，老夫先告退了。”说完，他关上房门，转身离去，独留呆坐在原地的杜心雁。

    ※※※

    清早，月溪挎了一只竹篮，独自去集市买菜，走到小巷处，一阵清脆的铃声从背后传来。她转过头，看见邬夜青晃着一个铃铛，站在她身后。

    “这下不算是忽地现身了吧？”夜青一指手中的铃铛，挑眉问她。

    月溪浅笑：“不算。”算起来，二人不见也不过十日，现下见来，月溪竟觉几分尴尬。她拘促地将手中竹篮从右手换到左手，又从左手换到右手，顿了顿，才道：“那一日，我原本去酒馆寻你，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是次日早晨。”

    “哦，我发现你晕了后，便将你送了回去。”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也只能是你做的了，月溪心想，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说，便垂下头来。

    夜青瞧着她头顶上的小旋旋儿，这样的情形与那晚何其相似，每次他不过是离开几日，再见面时，他对她的思念愈加浓烈，她对他却只有更加疏远。他本就习惯一个人，柳素梅死后，才令他尝到孤独、无助的滋味，因此此时更加渴望有心爱之人陪在身边。安葬完柳素梅，又发去一封给石将军的密信，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谁知等待他的却是林家父女与欧阳晟同闯黑风寨的消息！她回来那晚，他在她的窗外守了一夜，她的叹息，她的思念，他全看在眼里。她就那么不甘寂寞么，中秋之夜才与他有过约法三章，这边又马上对那个欧阳晟相思到夜不能寐？他越想越恨，越恨便觉不甘，他说过，他若想要的，便都要要。

    夜青理理心神：“你现下可有空闲，随我去聚贤庄走一趟？”

    “去那里做什么？”月溪倒是没什么事，其实像买菜这样的事也不用她做，不过她总不愿闲着，一闲下来便会胡思乱想，好生无聊。

    “哦，酒馆里的那两个伙计认识了一外省果贩，想在这江城买些蜜橘，但那果贩提出要先尝后买，所以我问你可有空闲，带些蜜橘去聚贤庄见见那人。”夜青知道月溪素来重视家中事务，只要一说与蜜橘有关，她定会欣然前往。

    果然，月溪一听大喜，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这就回去拿一些，你且在这里等我。”

    月溪带了一篮蜜橘随夜青来到聚贤庄，聚贤庄呈“回”字形，内口字与外口字的二楼都是客房，夜青带月溪走进内口字的一间无人客房后，说是出去寻那果贩，要她稍等。

    月溪坐了片刻，感到些许凉意，一看窗户大敞着，便走到窗前关窗户。这时，对面外口字的一间客房传出吵闹声，她站在窗前，刚好能把那边的情况瞧得清清楚楚。她觉得这样窥探不妥，打算把窗户关上，却发现对面一人好生面熟，只见他面红耳赤、衣衫仓促，那是……欧阳晟！他在做什么？月溪又瞧了瞧，床榻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不住抽泣的女子，那是……杜心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