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以忙起来拱手行礼。倒是那徐家小公子一脸怒意地坐在原地,似乎是因为被怠慢了而生气。
“听说解先生新近被降职罚俸了,可有此事?”刘夫人也不拐弯抹角,一见面就直接问道。
“鄙人性情迂直,不会逢迎,所以不见容于同僚。”姓解的男子皱眉道。
“哎呀,是他们嫉贤讳能,先生不必放在心上。来,老身先敬您一杯,祝您早日青云直上。”刘夫人倒也豪爽,举杯就饮。
“谢夫人吉言,鄙人感激不尽。”
“如今高朋在坐,本该把酒言欢,不过老身还是得冒昧地问一句,大明时局如何?怎么坊间处处传言说倭寇再次作乱,老身可是过来人,真怕战乱又起。”刘夫人一副苦瓜脸,明显的就是贼喊捉贼,她可是巴不得天下大乱的。当然,她这么问,是想打听朝廷内部消息。
“刘嬷嬷操那门心作甚,有我徐家在,定保天下无事。您若真是担心晚年生活孤苦,何不...”徐景昌深情地看着刘绯,却是一副猪哥相。
“徐公子说笑了,您是真公子,咱家绯儿可高攀不起。”刘夫人知道这小子见色起意,想打刘绯的主意,不过她是不会同意的。
“我给她赎身当我的妾室,又不是正室,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说吧,要多少钱?”见刘夫人不同意,徐小哥干脆来点直接的,反正他爹是左都督,有的是钱。
“不是钱不钱的事,咱家绯儿只卖艺不卖身。”刘夫人还是一口回绝了,倒不是她不想嫁“女”,只是像徐景昌这种纨绔不值得用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去套。
“哼,好一个只卖艺不卖身,你们可敬酒不喝喝罚酒,到时候,老子让你们连卖身钱都拿不到。”徐景昌怒了,因为他长这么大,没被人拒绝过,既然对方不肯给面子,他心里就盘算着怎么抢了。
“徐公子您喝醉了吧,来人啊,送公子下船。”刘夫人白了他一眼,一挥手,两个彪形大汉进来,也不管他还在嚷嚷,架起来就走,直接扔回到了岸上,全然不把他当回事。
处理掉碍眼的徐景昌,刘夫人让人再摆上酒席,才冲姓解的男子道:“解先生本是朝中近臣,可否告诉老身,老身的顾虑是否当真?”
“夫人言笑了,鄙人哪里是什么朝中近臣,如今朝廷上只有各位尚书可以预机要,鄙人人轻言微,在朝廷上也只是个看客而已。但夫人不必担心,如今朝廷虽有动荡,但根基尚在,不会有动乱。”
“没有动乱?不见得吧,老身可是听说了,倭寇好像已经跟顺天府那些人勾结起来,准备取海道南犯京师。还听说蒙古人也跟顺天府那些人相勾结,准备兴兵南下,大明四处受敌,恐怕...”刘夫人欲言又止,一脸愁容地看向对方。
“倭寇准备进犯京师,这事您听什么人说的?”那姓解的男子急问道。
“老身不久前奉长公主之命北上顺天府,见过顺天府的贼首,那厮目无君上,所谋者大。老身在北平城有一些故交,不久前来报,说顺天府海边来了很多倭寇,还有战船,跟贼首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并在顺天府沿海操练海军,这不是有大谋是什么?奈何老身一介女流,不能将此事闻达于天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贼冦坐大。”刘夫人一副惋惜状,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忧国忧民的好人。
“如此说来,这事确系属实?”姓解的男子眉头皱起,再次问道。
“千真万确,市井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了,朝廷上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故意封锁消息,只怕那些官员都被人家收买了。”刘夫人再添一把火。
“啊,发生如此大事,本官当急奏圣上,先行告辞。”姓解的男子起身拱手,立马就走,当然,他没发现刘夫人与刘纭相视皆是会心一笑。
等对方走远了,刘夫人与刘纭一起火速换装,之后也下了花船,转乘一条小船,匆匆地离开了。两人在从家丁的护卫下,取道水门,顺利地出了城。在茫茫长江之上,几条大船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悄南下。
“娘,朝廷会上当吗?”刘纭站在船头,遥望不远处的繁华夜景,有些惆怅地问道。
“应该会上当,只要朝廷的水师一调到海上,那就只要被咱们消灭的份。”刘夫人微微一笑,她搞了这么多事,其实是要朝廷把在长江和南部沿海设防的水师调出来,她要趁机取事。
“娘,姐不是派人送信来说,咱们无端损失了三条战船吗?现在咱们只有二十五条战船,这能拼得过明朝数百条船吗?”
“这个不必担心,明水师一旦北上,定会载上很多军粮,航行速度肯定很慢,咱们以逸待劳,尽量设计把船抢下来,也尽量把明军给收拢过来,这一次计划若顺利,我们马上就能把军队拉起来。”
“娘,我总觉得这太冒险,咱们的人还是太少,只有五千。”
“如今咱们不见了三条船,船上的人很可能被别人给捉住了,咱们要想不被暴露出去,只能冒险了。如今成败就在此一举,娘可不想再等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是不是该给绾姐送信,让她也带队南下,多一些人也多一份力量。”
“不必了,绾儿另有重用。”刘夫人说到这,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好像是自言自语:“三十多年了,苍天啊,该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