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范围内,出现了建筑队里怠工的现象第一责任人就该算在他头上!
吴哥摸着额角的汗,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脸上作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小尤老板,我也没办法,这腿长在他们身上,我口都说干了也拦不住!”
工地上每日工作内容枯燥,对多数工人来说有点可以瞧的乐子,围观凑趣无聊的日子里也多了谈资。
尤晓莺却隐隐的觉得吴哥的这套说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左右四顾:“方远人呢?”这种事情以方远的性格应该最先出面制止的,现场一直都没看见人。
吴哥一脑门子官司:“哎呦,小方在人群里咧。这不,就是他和刘四家婆娘在扯皮呢!”
“刘四家属又做了什么好事?”尤晓莺闻声先颦住眉头,刘四这人她知道是建筑队里手艺数得着的灰工,也是最开始的小班底第一批招揽到的大工,当初为了留住他特意在工地上为他家属安排了一个煮饭的岗位。但这两口子的人品在工地上是出了名的臭。
家里请过阿姨保姆的都知道,这一日三餐采购食材其中可以克扣的油水有多大,平常只是一星半点积少成多每个月下来也是笔可观的数目。刘四老婆胆子却更肥、心也更黑,每顿买菜的钱流水似的花出去,到工人们碗里却只有顿顿青菜萝卜。建筑工本就是干的卖体力的活,天天填不饱肚子怎么肯下力气?所以,不到半个月就弄得工地上怨声载道,尤晓莺直接把她煮饭的差事给撸了。不过,也看在刘四的面子上给她安排了一个打杂的小工,她性格泼辣、偷懒耍滑惯了,成日都能在工地上看见她闲晃的身影……
简而言之,这刘四老婆在尤晓莺眼里比颗耗子屎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看在刘四是建筑队里最早一批元老,她早把这夫妻两请走了!
以尤晓莺对方远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和刘四老婆掰扯上的。这女人肯定没干什么好事触怒到方远的底线了。
吴哥左顾右盼,最终还是在尤晓莺眼神的逼视下,不自在地说了实话:“小方说刘四家的手脚不干净,拿了工地上的东西!最近不是正在拆老厂房嘛,工人们闲着就会在废墟了去捡些好的灰砖和废钢材。这情况你也知道以前工地上用完的水泥袋子不是也有人抢着捡去换钱,刘四家的也不过就是这群人里带头的那个。”
现在安县还是流行用煤炭烧砖产出的青砖,砖价不便宜,一角五一块,有些建筑工地上会以七八分的价格收旧砖去用。还有废钢价格七分钱一斤,水泥袋子一分五一个。
拆房子会遇上人一窝蜂地捡破烂,尤晓莺是清楚的,你不让工地上的人捡,外边也会有人偷偷摸摸溜进来捡。工人们趁着拆厂房挣点外水改善生活,只要注意安全不耽误工期,尤晓莺是万万不会拦着的。要是方远为了这个和刘四家属分说,也难怪这些工人围着看热闹,毕竟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
听吴哥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方远有意拿刘四家的杀鸡儆猴,但事情绝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吴哥眼角的余光始终偷偷留意着尤晓莺的反应,见她一脸寒霜,又赶紧打了个哈哈,“小方可能是考虑得周详,也是为了他们人身安全好嘛,毕竟进废墟里有隐患。”
吴哥这话说得圆滑,表明了是两边都不想得罪的主。尤晓莺心里有数,方远既然放话说刘四家的偷工地上的东西,绝不会是为了捡破烂这件事。不管吴哥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其中有人在模糊焦点,想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光站在外面这听吴哥一个人说太片面了,还是问问当事人再细究。尤晓莺对吴哥道:“我们还是进去看看情况。”
“让让、让让,小尤老板来了!”吴哥赶忙作开路先锋,围观的工人也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尤晓莺跟在他身后终于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方远与刘四家属站在人群中间,人群里还有刘四缩头缩脑的身影。刘四老婆嘴里正骂骂咧咧说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肮脏话,而方远头发微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脸上也有几道指甲留下的红印子,显然这个泼妇已经动上了手脚。
刘四老婆一见吴哥露面,就立马像有了依仗一般,嗓门更亮了,哭天抹泪的。
“吴哥,你来评评理!有这兔崽子这样冤枉好人的吗?我可是冤死了,今天他不在这给我一个交代还我一个清白,我、我就不活了,没脸面做人了……”
尤晓莺面色发青,在心里自嘲:刘四老婆这明摆着是把吴哥当做能给她当家做主的人了,她也不是没成算的人,既然能说出这话,吴哥急吼吼地叫自己来干嘛?
尤晓莺还是第一次发现吴哥他在工地上声势可比自己这个月月发足工资的老板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