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方远开门后看见是尤晓莺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他侧身让尤晓莺进房间。
房间里不少地方都空荡荡的,尤晓莺在墙角发现了几个已经整理好的包裹,看情景方远是真的打算辞职后从单位分的房子里搬出去。
不等尤晓莺开口,方远就直接了当地问:“你是来问我为什么辞职的吧!”
尤晓莺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这还反客为主了,不过一回想起方远不久前承诺的“一切有我”时的笃定,和自己猜测的答案,心里又软乎乎的,他现在是在用实际行动践诺。
“其实你不用心里觉得负担,我辞职的选择不是因为你。现在从机关单位里下海的人多了去了。”在尤晓莺审视的目光里,方远无奈地耸肩,“好吧好吧,瞒不过你。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看着你太辛苦,每天学校、工地两个地方来回跑。但是我保证:绝大部分是出于我自己对未来的考量。”
“我是学建筑的,每次看着一座座建筑物从无到有、拔地而起就特别有成就感。这种感觉是成天待在规划科里和一群大老爷们成天喝茶看报纸满足不了的。最开始我进建委是特别有大干一番的冲动,第一周加班熬夜的查资料看图纸,还交给科长了份分析报告,结果第二天就发现被人家用来垫桌脚了。”方远神情里充满了无奈。
“建委眼看着是个红火的大单位,但安县的财政就那样,全县上下需要建委规划动工的地方并不多,规划科里每天的工作甚至能说得上清闲。虽然只在建委待了两个月,但我发现这种步调的生活和我期待的不一样。”
方远没说的是虽然自己的本科生学历在单位的一把手那里是相当重视,但他刚进单位资历尚浅,建委又是一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平时没少受科里年资深的老干事的排挤、穿小鞋。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方远是那种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都能精神充沛的人,对他而言,在建委按部就班的工作算得上是吃喝等死。
“我是真的想脚踏实地的做点事,但这些想法都是在建委实现不了。我想过了,之前我还在劝你仔细想想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现在也该是我做决断的时候了。你、还有陶姜,你们都有目标、有干劲地开始自己的事业,我也不能落于人后。”
“你真是这样想的?”尤晓莺其实是信了几分的,她认识的方远的确是那种机关单位格格不入的性格,他没有那么多圆滑,满心想着干点实事。但她还是要再三确认,方远是真的有跳离,而不是为了安慰自己。
“我可是男子汉,外面天宽地阔的,怎么不想出去闯一闯。与其天天坐在建委办公室无所事事,还不如到你工地上和吴哥手下的那群建筑工人打交道来得自在开心。怎么样,不知道尤老板肯不肯赏我这个马上要丢了饭碗的可怜虫一口饭吃。”方远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簇火焰,即使嘴上带着点活跃气氛的意味,但神情没有半分玩笑。
尤晓莺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这个大学生,你要是来了,我这给高中毕业的直接下岗算了,要不让你做老板的嘞!”
方远摇头拒绝,“这可不行,一是一,二是二。晓莺是老板,我就是给你打工的。”
尤晓莺是有些意动,但方远的决定不是让她完全没有顾虑。
“那你和伯父伯母商量过吗?他们同意你这样做吗?”她现在已经够不入方父的眼了,如果他知道方远进了自己的建筑队,认定是自己煽动方远下海的,指不定在心里骂自己是红颜祸水,下次自己哪还有脸面在登方远家的门。
“已经说过了,就在秋收放假的那次。”
照这样看来方远一早就打算好了,现在才和自己说,够藏得住话的呀,这么多天在自己面前半点口风都不露,都快赶上保密局了。
“他们怎么说?”尤晓莺心里揣揣的,不安的咬着唇,等待方远的宣判。
“我和我爸妈详细沟通过了,他们说我都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管不了那么多,决定放手让我自己出去闯……”语气里的未经之意,也让尤晓莺从其中察觉到方远父母的妥协。
其实父母真正拗不过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的心。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父母心中的那份爱,那份疼惜会让父母在原则和固守面前屈服。
尤晓莺上前握住方远的手:“那我们俩不要辜负他们二老期望,一起努力,闯出一番事业!”
“好,我们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