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路灯昏暗,再加上后面因李哥而起的慌乱,尤晓莺和冯露没来得及仔细询问陶姜的近况,陶姜就匆匆送两人回了家。
冯露受到了惊吓,第二天也没有再去上班的心思,托人和她们科长打了招呼,一大早就赶去香烟店。
冯露刚迈进店里,陶姜正眉飞色舞地和尤晓莺讲述自己半年来的经历。
几个月不见,陶姜黑瘦了不少,人却像一把打磨锋利的剑,锋芒毕露,意气风发,一双眼睛更是格外有神。思及他昨晚为自己痛揍流氓时的英勇,冯露不禁又多看了他两眼,下细听着他的近况。
这段时间,陶姜他几乎是跑遍了南方的几个大省市。刚开始他一根筋地挨家上门收国库券,想就到交易所统一提现,积少成多赚个差价。
可在交易所混的时间久了,陶姜就发现在交易所附近常有些二道贩子出没,他们的收购价格比市价还略高几分。初时他还觉着奇怪,这不是亏本嘛!他很是下了番工夫和个收券贩子套近乎才知道,这些人大多在交易所有熟人,能知道点关于高开低走的内幕消息,通常都能嗅到风吹草动。
如今这国库券快被炒疯了,真正的大贩子都是麻袋堆成小山似的囤在手,待价而沽并不急着出手,黑市里更是有价无市的。
发觉了其中玄机,陶姜也不费时费力地上门收些散券了,他成日泡在交易所里从收集到的零散信息里分析行情,也跟着大票贩子后面捡漏下。一来二去,压在陶姜手里的国库券越来越多,他身上的钱早撑不住,才再三催促尤晓莺帮忙筹款的。
简单的几句述叙,尤晓莺还是从中听出了惊心动魄的味道,她不得不佩服陶姜的胆大。尤晓莺是想尽办法抽出了一部分货款,才把他急需的钱凑齐汇了过去,前后一共五万块。现在想来,如果当时要知道陶姜是拿钱干这么担风险的事情,她还真不敢汇钱过去。
听陶姜讲到关键处,冯露屏住了呼吸,将昨晚李哥耍流氓的事抛诸脑后,紧张兮兮问:“后来呢?你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
“这炒国库卷跟击鼓传花一样,上家抽身下家接手,好多人都快失去理智,急红了眼,我估摸着这热闹也差不多快散场了,就把手里压着的国库券全都高价脱了手,我们赚了这么多!”陶姜说到兴头上口沫横飞的,比划了个数字。
“六万!”冯露沉不住气,惊呼出声。
六万!尤晓莺眼一亮,呼吸急促起来,短短四五个月时间,陶姜一个人就照本钱又赚了一倍,比香烟店一年的收益都多。
陶姜摇头,轻描淡写地道:“不对,后面再加个零……”
尤晓莺心跳瞬间停止,六十万!?世界太玄幻了,八、九十年代的一块钱,购买力相当于三十年后的十倍,这样的天文数字她想都不敢想,她仔细观察着陶姜的表情,想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一丝一毫调笑的痕迹。
冯露可没有尤晓莺稳重,她顾不上矝持,一下扑到陶姜身前:“你唬人呢,那么多钱你都放哪了?”
咚地声,陶姜笑嘻嘻地把他的行李包放在柜台上,将拉链拉开一个缝隙。老天爷,满满一口袋的大团结!
数目不对呀,尤晓莺定睛一看,她拿现金结过货款,心里约有些数,口袋里的钱最多就四、五万的样子,她用疑惑的眼神询问陶姜。
陶姜也不再卖关子了,爽快从衬衫的内袋里掏出一本存折。尤晓莺接过去,打开一看,和冯露凑头一起数那一串数字,还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六十万!
“这么多钱我也不敢直接带着上火车,从邮局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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