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朝堂之上!”褚遂良也是豁出去了,将朝笏放在地上,砰砰的磕头不止,直到磕得自己都晕头转向。
李治大怒,起身问道:“褚遂良,休得要倚老卖老,你竟然敢威胁朕!”
“陛下,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武氏祸国,野心昭然。若是陛下立了其为皇后,李唐江山必定要葬送在此女手中!”褚遂良一边说一边磕头。
“放肆,放肆!”李治勃然大怒,褚遂良虽然没有明说,但到底还是将女主天下的预言说了出来:“朕并不贪恋皇权王位,之前想禅位给贤王三哥,他便被你们活活逼死!如今想要册立自己的皇后,你们又如此诬陷她祸国。都不要再说了,否则一律处死!”
“死有何惧,臣黄泉之下无愧先帝。陛下啊,你迎娶先帝才人入宫,如今又想要册立他的女人为皇后!将来武氏死去,九泉之下,她称呼先帝为夫君还是父皇呢?!”
你?!你?!
李治几乎气晕过去,虽然他表面不在乎,但对此依然是深恶痛绝,好似儿子跟老子抢女人一般!
“来啊,将蛊惑人心的褚遂良拉出去,斩了!”
陛下!
齐刷刷跪了一朝堂的人,大家虽然平日意见不一致,但褚遂良做事低调,为人谦和,谁也不忍他这把年纪被砍头。
“治儿,褚相为托孤重臣,虽然今日言辞不当,但罪不至死。若是陛下杀了褚相,岂不是要落下枉杀无辜的罪名?”袁紫烟说道。
“但是褚遂良实在可恶!”
“不如这样吧,褚相年岁大了,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不如告老还乡吧。”袁紫烟冷声说道。
褚遂良心有不甘,但能有此下场已经是法外开恩,还能再说什么,无限哀怨的看着李治。李治最终同意袁紫烟的建议,将褚遂良革职遣返回乡务农。
因为褚遂良的拼死抵挡,立后之事暂时搁浅,其实不是李治怕了,而是让群臣学会适应,等折腾够了,就会打消相当一部分人的意志,到时再着重安抚那些顽固分子即可。
李治对于李义府能够打破僵局感到十分高兴,自然是撤回了罢官赦书,不仅没有罢官,反而升任其为中书侍郎,等于向外释放了个信号,谁支持武昭仪,谁就能升官。朝廷风云本就是瞬息万变,何况武昭仪还有国师力顶,纷纷改了口风,变为赞同一方。
暂且不说武昭仪的皇后之路,这天袁紫烟早早起床,略作打扮之后便乘坐轿辇出宫。今日是褚遂良告老还乡之时,她想要亲自去送一程。
天气阴沉,犹如人的心情一般。
在郊外,远远的看到褚遂良乘坐的一辆半旧马车,正停在路边与送信之人说话。人走茶凉,而且还是被赶出宫去的,相送的很少,零星不到十人,长孙无忌及其长子长孙冲也在其中。
褚遂良回过头,诧异的发现一辆龙辇赶来,激动的瞬间流出泪水,不可置信的擦擦眼睛看了半天,难道是皇帝亲自来送行了吗?
长孙无忌看了两眼,冷哼道:“陛下被武媚那妖女迷惑,怎还能顾及旧臣,是那袁紫烟来了!”
哦,褚遂良露出失望之色,还是说道:“既然能来,定不是来羞辱我的。长孙大人,回吧。”
长孙无忌也不想跟袁紫烟起冲突,道声保重后离开,相遇袁紫烟时,只是冷漠的拱手算是打过招呼。袁紫烟并不在意,呵呵笑道:“长孙大人,莫要猜忌,将来有一天,我也会来送你的。”
长孙无忌嘴角一抽,想要停下与袁紫烟讨论一番,不过到底压住,回府去了。
“草民褚遂良参见国师大人!”褚遂良不失礼节,寒着脸过来给袁紫烟行礼,却被她一把扶住。
“老大哥,何须如此见外?你我相识多年,虽有争执之时,亦有同心协力之日,难道老哥都忘了吗?”袁紫烟笑吟吟的说道。
褚遂良怔怔愣了一会儿,喟然长叹:“哎,我本寒门出身,先帝不以臣卑鄙,委以重用,而后又得先帝信任成为托孤重臣,每日战战兢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是到头来依旧是声名狼藉,黯然收场。”
袁紫烟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何必在意眼前得失,世人自有公道。我相信以大人的功劳,将来一定能够得享太庙,成为凌烟阁又一功臣!”
褚遂良眼睛立刻亮了,也潮湿了,不敢置信的问道:“国师莫不是在说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