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宛如晴空里打了个霹雳,一**就坐在地上。护卫们手中兵器也拿捏不住,落了一地,竟无一人敢上前半步。李舍儿双手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腕,两脚乱踢,但在空中无处借力,又被扼住了喉咙,哪敌的住那汉子的神力,两眼翻白,眼看无救了。
突然那汉子右手肘弯处一麻,五指自然松开了,他随即回手一抓,咔嚓一响,已将一根矛柄折断。李舍儿跌落在地,双手抱住喉咙大声喘息,总算逃得一条性命。汉子回头一看,一人手中拿着半截长矛,头上并无发髻,只有寸许短发,对自己微微的笑着,正是吕方。
那汉子怒极反笑,“原来你们已经串通好了,舍尔跟了你们七家庄,想要害了我们两家,借机吞并了我们,怪不得呀怪不得。好好好,反正当年某和猪儿兄弟立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天倒要看看我王佛儿这颗脑袋要换几条人命。”说到这里,右脚后退半步,反手拔出腰刀,横在胸前,背上微微拱起,两眼微眯,如同**中猛虎,杀气腾腾。
吕方见状,仿佛没看见那汉子的举动,随手扔下手中的断矛,坐下说道:“某吕方行事只有一个章程,那就是一切以利益来考量,你王佛儿虽然武勇,但手下多半是妇孺老幼,也没什么财货,眼下就是冬天,谁都缺粮食,吞并了你们,庄里还要倒贴不少,某又不是黄巢,秦宗权,要吃两脚羊。这赔本的买卖谁肯做?”
说道这里,吕方顿了顿,看那汉子并未暴起,接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打下坡上的那个营盘,大家都看到了,护卫那么精悍,里面的油水肯定不少,打下了大家都可以过个肥年,光他们身上的盔甲都可以换不少粮食。至于你猪儿兄弟,这乱世人命不如草,不要说节度使,留后,就算是长安城中的圣人也说不定哪天就死于刀下,何况你某这般厮杀汉,也只不过早走两日,他今日还有某等为他收尸,却不知你某死时葬身何处,说来某还羡慕他,不用在这世上受苦了,这世道我们这般苦命人只求每日两餐饱饭,家人不冻饿死于眼前,难道你王佛儿还指望年满七十,老死榻上不成?”
众人听了吕方那番话,皆都无语,王佛尔已是满脸都是眼泪,掌中的腰刀也无力的垂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语到:“这世道,这世道。”颓然跪倒在地低声呜咽,那声音低沉的很,仿佛将人的心肺都掏空了,酸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响旁边那个伤痕累累半天不出声的汉子出来打圆场说:“佛儿兄弟是一时心情激愤,吕兄弟说的是正理,大家都是有近千把张嘴巴要养活,打下这个盘子才是正理,某和佛儿都丢了不少弟兄,不能再死那么多人了,可以用牌子慢慢的往前推,这样上面的强弩和骑兵就没什么办法了。不知各位还有什么法子?”
“还可以用某的革囊们轮流骚扰,耗掉他们的精力,到了明天凌晨再冲上去。”说话的是刚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的李舍儿。
“大家说的都不错,某这倒有个法子,加上大家的办法,想来再填个50来条人命,就可以把这盘子打下来,大家可要听听?”吕方低下头在地上划起草图来,众人低头围了过去,就连刚才那已经心若死灰的王佛儿也往中央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