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文会不会执行,那可不一定哩。
说到周若文,宁北人只知道他是况超群的秘书,为人不错,谦恭有礼。但如果说到他的姑妈,就是机床厂邓大安的妻子。知道的人就肯定会要多上许多。
对于邓大安的妻子跳河自杀,宁北不少人也曾经为之叹息了好久。时间一长,这件公案也就逐渐被人忘怀。
只有少数老人提到这事时,才会痛悼一番。惋惜地说道:“好人呵。好好的一家人,就被那个说‘人格’的家伙给毁了。”
那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周若文,也曾随着家人一起,到宁北来为姑妈送葬。
听着当地的街坊邻居,介绍了这段惨痛的人间悲剧。后来又常常在半夜三更,听着小表弟思念父母的哭声。
到省政府工作以后,周若文也想通过不懈的努力,能够让自己迅速成长,从而有能力来惩治张跃进这种丧尽天良的渣滓。
时间不长,他就发现自己想得太幼稚。
仕途的升迁,简直比一本百科全书还要复杂。要想实现自己的愿望,不知是牛年马月的事儿了。
就在周若文灰心丧气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了况超群到宁北任职的消息。
他不禁眼前一亮,自己不能亲手惩治奸邪,假手于人也是不坏的选择。
就这样,本来准备辞职下海,到朋友集团任职的周若文,改变了主意。主动来了个毛遂自荐,随况超群来到宁北。
可惜的是自己的愿望难以得到实现。况超群很快就和张跃进走到了一块儿。现实残酷无情的告诉周若文,自己心中的依仗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保护伞。
表面上,周若文跟随在况超群的后面,和张跃进这帮人打得火热,违心愿地装作随波逐流。
到了深夜,他的耳边,总是在回荡着小表弟的哭声,眼前也总会浮现出姑妈那张被河水浸泡得苍白的面庞。
他恨况超群的贪婪,恨张跃进的无耻,恨自己的无能。
他的手中虽然也掌握到了不少证据,但也只能证明况超群收受贿赂,却不能将张跃进绳之以法,更不能将张跃进的不义之财毁于一旦。
时间长了,周若文的心也有所麻木。
他不再思虑此事,只想伴着况超群将这任县长干完就走人了事。就在这时,龙若海的到来,引起了他的关注。
并不是周若文有什么心灵感应,而是他从张跃进这帮人身上感受到了紧张,看到了恐慌。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的到任,会出现这样的反映?这不能不引起周若文的思考。
徐大勇的恢复职务,孙圣杰母亲被打事件的处理,‘红枪会’和‘黑龙帮’的被连锅端……
点点滴滴,让周若文得出了一个结论:龙若海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一个能让张跃进这帮人间渣滓害怕的克星。
看到朱定军在况超群办公室发狠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要想搞掉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那还不是如同捻死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除了为这个年青人悲哀以外,周若文也在为自己感觉到失望。
到了今天下午,事情出现了重大转机。先是张跃进要请龙若海吃饭,后来又演变为况超群的主动出击。
这种大起大落的变化,让他感觉到眼花缭乱。
他从张跃进的迂回请客,从况超群由冷落到热情的态度转变,从朱定军的一去不回,看到了希望。
这个龙若海是个有实力的人,是一个能成为张跃进克星的人。
今天晚上的宴请,让周秘书近距离的接触了龙若海。从对方那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神情,他看到了一个强者,看到了一个和况超群不一样的男子汉。
张跃进将玉佩掏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也在往下坠。
当初的况超群,也是从一幅画开始和这个老贼相交,成了如今狼狈为奸的这副形状。看到玉佩往龙若海手中传递的时候,他的心中在滴血。
完了,又是一个被张跃进拉下水的人。
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龙若海眼中的一丝不屑。由于他是坐在龙若海的斜对面,将这丝神色看了个一清二楚。
接着,那个言行文雅,举止得当的叶婵娟,接过玉佩之后,丝毫不以为意的抛进了身边的小包。对,是‘抛’而不是放,更不是轻轻的放。
那个玉佩的价值可不菲。事前听张跃进说过,不会低于30万人民币的价值,而且是有价无市。
这么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又说明了什么?这一对小夫妻应该不是无知之人,不会看不出这块玉佩的价值。
他们的家境,也不是那种视几十万于无物的豪华世家。那又说明什么哩?周若文心中不由一阵兴奋。
得到况县长的授意后,他更是坚定了信心。要借助龙若海之手,让张跃进这种‘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