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不想拉下面皮,那就不要让他们为难。他立即与宣经理取得共识。让对方做个恶人,帮着把脓包挤出来。让对方以老板的名义宣布,免除自己父母的管理职务,算是稍作惩罚。父亲只负责重要客人的接待,母亲则掌管起了材料进出管理大权。这样一来,二老都脱离了管理一线,避免了与员工的直接交道。
空下来的职务,则交给了心直口快、管理泼辣的曹阿姨和一个也是工友的李叔叔。他们的奖金分红,直接与营业额和职工管理情况挂起钩来。至于那些暗中闹事、妒嫉眼红的亲戚,全部一脚给踢了出去。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一番动作,不但整个茶楼的风气为之一振。就连龙若海的父母,也感觉到松了一口气。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龙若海才去包厢会见久候在那儿的死党。听着自己的老大哥说完了这么一番经过之后,刘强也笑了起来。感慨地说道:“慈不掌兵。这个道理在商场、战场和官场都是相通的。”
“是呵,没有铁的纪律和规矩,就不成其方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么一下杀手,反而把毒瘤都给割除了出去。”对刘强的观念,龙若海也深有同感。
“不说这些喽。我来问你自己的事,这一次能不能借着机会再进上一步?”刘强关心的事,还是龙若海在仕途上的发展。“看来是希望不大,或者说已经成为了泡影。”龙若海苦笑了一下以后,详细介绍了情况,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大哥,你就和解放前的地主老财一个样,守着金山,自己在讨饭吃。哈哈,有意思。在别人的眼光里,你有许市长做后盾,还有叶家这株大树。嗯,鲁家、沈家的女儿对你有情,也可以借力。还有你师傅那儿,也可以求援。有谁能相信,你竟然是孤立无援的人呢?”
“是呵。在别人的眼光中,只要有一处外援就足以稳操胜券。而我却好象是一副可怜虫的样子。说给我听,我也不相信。这五个地方的外力,我都估算过。许市长那儿的事,你是知道的。真要求他帮忙,反而不能如愿以偿。
叶家有种知识分子的清高,别人主动帮忙还差不多。我要是求上门去,不但会让他们瞧不起,也根本不会出手相助的。鲁家不对我进行打压,我就阿弥陀佛了。那一拳的教训,我记着哩。
沈家帮我办了这个茶楼,也算是还了当初那个人情。再想贪得无厌,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多。还有我的师傅那儿,估计也没有什么可能。当初提拔副大队长的时候,他就没有说话。所以呵,我是外表鲜光,实质上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刘强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你这话说起来也有点道理。鲁光淦也是看穿了你的虚实,才敢这样对你进行打压。换一个领导的话,就凭你这些外援的招牌,吓也要把他给吓倒。不过呵,我还是要说一句话,你确实是太正统了一点。
换一个人的话,不管有用没有用,都会找上门去求援的。当然,他不会空手去。呵呵,你这些关系户,在别人眼中都是无价之宝。到了你这儿,却被轻易地给放弃掉了。多可惜呵,我都为你心疼。
其实你可以不去求人,只要通过一些渠道把消息传递过去就行。有没有效果,何必管他哩。起码会有一个效果,让你知道哪些关系可用,哪些关系不可仪仗。”
晚上回家休息以后,龙若海躺在床上,静静地回忆着一天的情况,回忆着在谷中天家、在茶楼的几番对话。谷支说话的意思,非常简洁明白。人要量力而行,不要让自己为了官场上的事活得太累。与其那样无休止的追逐,不如让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遨游。这才是生活,才是自己期望获得的人生。
和刘强的对话,也不是没有启发。自己这五大外援,本来不是没有威慑力量。只是由于碰上了鲁光淦,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底细,才会这么熟视无睹。否则的话,以他对有权者的避让和畏惧的性格来说,再借他几个胆子,也不会这样对自己进行打压。
到了下一周,中层干部的选拔应该就要揭晓。到了那时,木已成舟,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只是在此时,自己又能有什么化解动作哩?想到最后,龙若海还是摇了摇有点发涨的脑袋瓜子。主动出击不好,不符合自己的个性,也容易被人看轻。
弄得不好的话,没有成效反而落得别人笑话。无所作为也不妥当。只要错过了眼前这个机会,就会被鲁光淦彻底视为无足轻重的对象。从此以后,自己的仕途就是一片暗淡,一切都要靠人恩赐才行。进也不能,不进也不好。那应该怎么办才对哩?管他哩,见招出招,因势利导,顺其自然。这是龙若海在临睡前,给自己定下的一条不是策略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