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都不禁失笑,她们的衣服早已全然湿透,这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什么区别呢,
搀过夕芫的手臂,凡桃小心看着脚下,按原路返回,可刚走出几步头顶却无声的多出了一柄纸伞,替她们挡住了瓢泼的大雨,
夕芫暮的抬头,只见刘茂林躬身立在她身侧,雨水已经浸湿了半身,却仍高高的举着手中的纸伞,
“刘公公怎么在这,”凡桃惊讶的出声问道,
刘茂林眼光冰冷的扫过凡桃,语气恭敬的答道,“皇上说外面雨大,请娘娘先到梦馨居的暖阁中避避雨,”
夕芫本已打消了去见宇文皓轩的念头,可现在刘茂林來传,她纵是想避也无处可避,
进了梦馨居的暖阁后,一股微热扑面而來,火炉中燃着几块炭火,还未烧红,可见是刚刚才燃起了,
宇文皓轩平日常坐的案桌前,零散的摆放着几叠明黄色的奏章,砚中的墨水已经干涸,说明她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
刘茂林捧着一套素锦的衣裙放在榻上,说道,“这有套干净的衣服,娘娘若不嫌粗陋就先换上吧,免得受了凉,”说完转身便走,
夕芫出声唤住他道,“公公留步,烦劳问一句,皇上不在梦馨居中吗,”
刘茂林微躬着身躯答道,“皇上正与几位大臣在正殿中议事,稍后便会回來,娘娘耐心等一会儿吧,奴才先下去了,”
刘茂林的态度恭敬而冰冷,让夕芫心中泛出酸楚,想起雪春每日都要对着门口念叨好几遍‘刘公公怎么许久都不來了’,心中便愈发的虚愧,下意识的又叫住了刘茂林,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茂林也不催她,只静静的等着,许久夕芫才艰难的开口道,“公公许久沒來婉韵宫了,雪春每日都要念叨你”
刘茂林的身形明显一颤,面色微有动容,可瞬间却又恢复恭敬,“娘娘说笑了,雪春姑娘怎么会念叨奴才,奴才是个沒根的太监,怎配姑娘挂念,”
他虽然话说得恭敬,可嘲讽之意却再明显不过,夕芫又怎会听不出,只觉得心中愈发的愧疚,
踱到刘茂林面前,夕芫微微福了福身,言词恳切道,“我与雪春虽然是名义上的主仆,可在心底却是将她当妹妹一般看待,只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上次与公公说完话,我一直觉得心中不安,也多次反省自己,其实我并沒有资格决定雪春的什么,雪春心思恪纯并不在乎世俗看重的东西,只要她能高兴,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听了夕芫一番恳切的话,刘茂林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面色坚毅的说了一句,“雪春一定会幸福的”,便躬身退出门外,
虽然这句话中沒有太多的讯息,可夕芫知道这是刘茂林的承诺,无论他以后做什么选择,都会以雪春的幸福作为前提,
一桩心事了却,夕芫觉得心中无比轻松,虽然以后的日子还有太多的未知,可至少她能坦然的面对雪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