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齐怀王刘闳早逝,巫蛊之祸后,可以继承皇位的共有四人。
燕王刘旦在刘据死后上书自请入京,希望立为太子,武帝大怒,削其三县。
广陵王刘胥为人骄奢,好倡乐逸游。
昌邑王刘髆是李夫人之子,李广利的外甥。李广利和丞相刘屈氂是儿女亲家,公元前90年,二人一起策划谋立刘髆为太子,事发后李广利投降匈奴,刘屈氂被腰斩。公元前88年正月,即汉武帝去世的前一年,刘髆去世。
刘弗陵是武帝最为年幼的儿子,公元前90年至前89年间,武帝认为年仅五六岁的刘弗陵壮大多知,极像武帝少年之时,值得期待。武帝有心立之,却因其年稚母少,恐女主颛恣以乱国家,犹豫不决。
钩弋夫人的死亡时间在历史上没有确切的记载,大约是在公元前88年到前87年之间。而且死因的记载《汉书》和褚少孙在《史记》补记里记载的稍有不同。
班固在《汉书》里记载汉武帝在甘泉宫修养期间,钩弋夫人随侍在侧,犯了过错,武帝斥责钩弋,后来钩弋夫人忧死于云阳宫,就地下葬。
褚少孙在《史记》里补记道。武帝在甘泉宫让人画了一张周公背成王朝见大臣的图,并赐给奉车都尉霍光,于是左右大臣知晓武帝预立少子为太子。数日之后武帝斥责钩弋,钩弋褪下簪珥连连叩头。武帝命人将其拉走送到掖庭狱,被拖走的钩弋回头求饶,武帝说:“快走!你活不了了!”之后钩弋死于云阳宫。使者夜间抬棺将其下葬,并把她的住处封掉。
后元二年春,武帝在弥留之际立刘弗陵为太子。拜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四天后武帝驾崩,年仅八岁的弗陵即位,是为汉昭帝。
汉武帝在杀掉钩弋夫人之后曾经有这样一句解读:“往古国家所以乱,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自恣,莫能禁也。汝不闻吕后邪!故不得不先去之也。”
这句话的涵义是非常深远的。这不是出自一个普通的历史爱好者之口,而是出自一个执政长达半个世纪的老练成熟的政治家之口,而且,这也不是托词,而是一定意义上的政治格言。
汉武帝说出这番话不是没有理由的,在他之前,吕后的教训就很能说明问题。如果说吕后的特殊地位和刘邦有关的话,那么,出身平庸的赵姬一旦成为秦始皇的太后之后演出的那幕话剧想必大家也是熟知的吧,也正如汉武所言:女主独居骄蹇,**自恣,莫能禁也。
汉武帝为什么要杀钩弋夫人,原因很简单,汉武帝托孤于霍光,以绝对的权威授予霍光,比之周公辅成王。以汉武帝的眼光来看,霍光一定是值得托付之人,不仅仅是因为霍去病的原因。后来的事实证明,霍光对于昭宣两代的政治清明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由霍光选定的接班人汉宣帝本人可以称得上中兴的令主。汉武帝之所以杀掉钩弋夫人是不想让这位年轻的太后干扰他的托孤大臣霍光的行政用人,信人以专,信人以诚,这是起码的道理。
那么,钩弋夫人是否有可能干预霍光的辅佐呢?答案是极有可能的,假设一下钩弋夫人成为赵太后之后的政治格局。
通过历史,人们都知道,后来的霍光在汉昭帝一朝和皇帝的兄长燕王、长公主以及亲家上官桀做过一场殊死的政治较量。燕王和长公主来自皇族至亲,上官桀来自武帝的托孤阵营,可见,一直以来霍光的行政不是一直畅通无阻的,而且,掣肘就来自庙堂之上。
霍光虽则有后来的废立之事,然而历代的统治者没有几个对他的举动表示反感,相反都是把他和上古的伊尹相提并论,为什么呢?
因为霍光笃厚忠诚、出自大义。以霍光和金日磾的交情和金日磾之于汉武,而其少子由昭帝出面求封不可得,可见霍光早期行政的原则性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在霍光反对的情况下,上官安的女儿入主后宫居然得力于长公主,而后安封侯加车骑将军号也是出自长公主的意见。而这么一件大事的居中奔走者竟然是长公主的姘头丁外人。而后丁外人以此要求得封侯,作为武帝的托孤大臣之一的当时朝廷的第二号人物上官桀居然为之力争。
再来回顾一下武帝的那句名言吧:女主独居骄蹇,**自恣,莫能禁也。
也就是说如果钩弋夫人成为赵太后之后,母以子贵,那么,丁外人这样的人物产生的背景就比长公主更加深厚了。不要以为这种事是单纯的假设,以吕后的年龄居然也和审食其相好,何况赵太后青春几何呢。长公主的角色一旦换成了赵太后,霍光面临的难题和汉昭帝面临的难题的程度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毕竟长公主之于皇帝只是姐弟关系,而太后之于皇帝则是母子关系。如果太后要恩加外戚,霍光能同意吗?
霍光不同意,那么,太后和霍光的关系能协调吗?
自古有言,疏不间亲。
退一步说,即使赵太后没有外宠丁外人者,那么,她简居宫中,也隐然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那么,由于她的存在,那些试图反对霍光的人必然要寻找她作为政治靠山,这也不是以太后本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何况,谁不喜欢权力?
昭帝时期正是历史上常说的“主少国疑”,全依赖大臣的公正、直道,所以,汉武看重霍光,托付他出来掌握全局显然是有着非常深的考虑的。然而,太后的存在必然干扰了这一政治设想的实施。
再来看看长公主和燕王在太后存在的情况下的活动,这两个人中特别是长公主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和皇帝、太后经常见面,如果她的要求得不到足够的满足,大家以为她是那种原则和理智都很清楚的人吗?
汉朝历史上已经有过长公主决定是非的事情了,武帝本人上台也就是依靠了长公主的力量,要知道,那时候的汉景帝的年龄和政治经验要比昭帝大的多。窦太后的主见也显然比赵太后强的多。一旦,长公主和太后联合起来,那么,霍光面对的是什么呢?他还能像解决长公主和燕王一伙时那么容易吗?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汉武帝既然决定了启用霍光作为身后的主要执行者,那么,他是不愿意看到另外一个政治中心的崛起的。而庸人政治往往是看不到这点,或者说愿意这点出现的,比如南北史齐明帝萧鸾的托孤,满清文宗的托孤和前秦苻健的托孤乃至秦始皇的托孤,都不可与汉武同日而语。
汉武帝托孤霍光也只是过渡手段,最终目的是为了扶植昭帝这一新的政治核心的确立。而一旦有了赵太后之后,那么,一国三公的局面将不可避免的出现。以汉昭帝之明能容忍吗?而一旦不容忍的结果是什么呢?难免又是一次宫廷杀戮、伦常巨变。其对汉家的天下的影响,大家以为是利多还是弊多呢?
母子天性,这是古来已有的话题,汉武不会不知道,以秦始皇、郑庄公作出那样决绝的事情来之后,最后母子仍然和归于好,而以汉昭帝的纯孝又能如何对待太后呢?容忍是显然的,牺牲国家公益也是一定的,而霍光能够像赐死长公主那么简单的处理太后吗?
杜睿并不赞成汉武帝采取那样的暴力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也不赞成什么红颜祸水论,但是,在立嗣这件事却不能不钦佩他的高瞻远瞩。
在二千多年前的中国封建社会中,政治家消灭隐患的常用手段一般只能选择杀戮。而“遏乱萌于未果”的决心和魄力是作为合格政治家或者说杰出政治家的必要条件。这点不能简单的套用道德标准和现代民主政治观念来衡量。有时候,妇人之仁会误事的。
崔皋的担心,虽然别有用心,但是却也不是毫无道理,甚至可以说,在群臣之中还是很有市场的,果然当崔皋说完这番话之后,就连那些没什么利益纠葛的朝臣,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后宫干政,这是他们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杜睿看着众人的反映,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在他作出决定要将李贤扶上帝位的同时,所有的情况,他都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从熏风殿出来之后,他又去了一趟东宫,和武京娘商谈了一番,才到了麟德殿。
崔皋说完,见一下子就赢得了那么多人的支持,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杜睿被击败,李正登上皇位的那一刻。
从贞观朝开始,世家大族就被大力的打压,而杜睿就是做这件事的急先锋,所以可以说,天下世家大族的人对杜睿都是心怀恼恨的,不过只要能让李正上台,然后通过冯家这个外戚对李正的影响,恢复世家大族几百年的荣耀。
只可惜崔皋的算盘打错了,或者说他错误的选择了对手。
“崔大人若是担心后宫干政此类事,那是有些多余了,此先本官已经去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心伤圣上与太子之殇,已经决定前往茂陵为圣上守陵。”
崔皋闻言一愣,他可没想到杜睿居然会来这么一招,武京娘选择离宫为李承乾守陵,后宫干政的事情自然也就无需担心了。
杜睿做事居然能这般滴水不漏,实在是让崔皋意外,但是就这样认输,眼睁睁的看着李贤登上皇位,让杜睿这个世家大族的眼中钉稳居辅政大臣的位子,他如何能甘心。
“便是如此又如何?圣上驾崩,皇后觉逃脱不了干系,让这样一个妇人之子登上皇位,那是对真理和正义的侮辱,本官绝不答应!”
“放肆!”杜睿闻言怒道,“崔皋!你身为人臣,居然如此诋毁主母,你说皇后娘娘害了圣上,不知道有何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仅凭你胡乱猜测的话,崔大人欺君之罪是什么罪名,你身为礼部尚书该当知道吧!”
崔皋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方才他只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说出了那样一番胡话,此刻被杜睿抓住了把柄,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就算是李承乾登基之后,废除了株连之法,但是就凭他的言语,清河崔氏就要彻底完蛋。
崔皋赶紧看向了旁边的同僚,方才杜睿来之前,他们这些人就已经商议好了,要一同推举李正为帝,但是现在这会儿,谁还敢沾他的边,纷纷躲避。
杜睿看着崔皋道:“崔皋!你为人臣,如今大唐社稷风雨飘摇之际,你非但不为国分忧,反而胡言乱语,诋毁皇后娘娘,罪在不赦,来人啊!”
“末将在!”
恒连就在一旁候着,见杜睿召唤,连忙上前参拜。
杜睿一指崔皋,道:“礼部尚书崔皋,大逆不道,诋毁皇后娘娘,罪在不赦,将其押入大理寺,待新君登基,本官禀明了圣上之后,论其罪,从严处置!”
一旁的侍卫就要上前拿人,崔皋见状大惊失色,急道:“杜睿!我乃朝廷命官,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
杜睿冷哼一声,道:“你道本官没有这么权利,杜睿说着从怀着捧出圣旨,高高的举着,本官受先帝遗命,监理国事,如何处置不得你这欺君之人!来人啊!将其拿下!”
杜睿以雷霆手段处置崔皋,这也是一种韬略,他虽然声望颇高,然毕竟久不在朝堂,难免会有人心中不服,这个时候必须将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震慑住,然后才能坐稳这个位子。
崔皋被带下去了,余下的人见状,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他们都看得出来,杜睿这是要来真的了。
杜睿接着道:“推举皇次子贤为新君,不知诸位还有何疑问!?”
众大臣此刻谁还敢反对,纷纷拱手应命。
杜睿见状,点头道:“既然如此,诸位大人可随本官前往熏风殿,拜见新君!”
杜睿说完,就走在了最前面,李世绩,于志宁,杜痒盛三人紧跟其后,众官员无法,只得依从,跟着杜睿一起到了熏风殿。
此刻熏风殿内,李贤已经换好了皇帝的冠冕衮服,见杜睿带着官员到了,心中也是无喜无悲,他刻意压抑着内心的渴望已经太长时间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兴奋。
杜睿走到李贤的面前,当先跪倒在地,口称:“臣宋国公杜睿,叩请雍王继承大统,君临天下!”
身后的一众大臣也是纷纷叩拜,即便大多数人都是心中不服,可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了。
李贤双手虚扶了一下,道:“寡人德行鄙薄,难以担当大任,还请诸位卿家择贤者立之,放不服先帝所托!”
这是规矩,但凡称帝者,必须三让方能礼成。
接着于志宁身为当朝尚书令,皇帝之下第一人,又劝道:“殿下当以社稷为重,天下黎民百姓为重,早早登基大宝,安抚民心!”
李贤再次推拒道:“寡人实实难以担当大任,不敢受命!”
杜睿再道:“殿下德行天下称颂,当为人君,以使大唐国祚得以延续,百姓得享太平,还望殿下切勿推拒!”
李贤再推拒道:“寡人威望不足,难以服众,还望众卿家切勿再相逼!”
这时群臣一通奏请:“还请殿下早早登基大宝,安定民心,则社稷之福!”
三让之礼已过,李贤这才答应下来,道:“既然如此,寡人勉励为之!”
杜睿带领着群臣再拜:“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贤伸手虚扶,道:“众位卿家平身,朕岁在冲龄,难以肩挑社稷之重,先皇晏驾之时,曾嘱托宋国公杜睿为辅政大臣,如今朕便已国事全权托付给杜大人,还望杜大人切勿让先皇和朕失望!”
杜睿连忙拜倒在地,道:“圣上隆恩,臣敢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众大臣看着,他们就是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了,如今木已成舟,李贤成了皇帝,杜睿掌控了大唐的权利,而他们只能认命了。
李贤接着又道:“先皇和太子皇兄晏驾,朕已六神无主,身后之事便托于杜大人了。”
杜睿连忙应命道:“圣上放心,臣敢不效死力!还请圣上入内安歇!”
李贤在内侍的搀扶之下,进了大殿,杜睿起身也开始了他大唐权臣的第一次权利行使,李承乾的后世好办,一切都有章程在那里,只要依照着法礼去处置也就是了,真正为难的是李弘的后世,他尚未娶妻,有未成年,这个规格的问题,确实不好办。
杜睿想了想,又是一言而决:“太子殿下仁孝宽厚,不幸为小人所害,本官明日当奏明圣上,可酌情加封太子殿下为义帝,以君王之礼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