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配夷州。晋王李治被除王爵,同妻子一同发配倭州。
太宗的处罚措施刚一被下达,顿时就惊倒了一片人,原本以为这一次太宗肯定是要大发雷霆,大开杀戒的,谁知道这高高举起了刀,结果落下的居然是板子,轻描淡写的处置了一些人,就将这次谋反案揭过去了。
太宗之所以如此宽宏大量,究其原因还是受了杜睿的劝说,如今的大唐四海成平,正处在一个高速发展的过程当中,这个时候,如果因为此事,大加株连的话,肯定会引发动荡,到时候再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机会,将这件事越闹越大的话,恐怕就不少收拾了。
太宗虽然恨不得将所有参与谋反的人全都株连九族,可最后冷静下来,还是接受了杜睿的建议,现在的大唐确实不能乱,一旦乱了,二十几年的心血可能就会因为骚乱,付之东流。
太宗的旨意传达下来,杜睿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件事到此总算是结束了,没有大加珠链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当然更让杜睿安心的是太宗对李治的安排。
流放倭州,远离大唐本土,这样一来既能断绝李治的非分之想,也能断绝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日后在李治的身上在做文章。
而且倭州本就是杜睿打下来的,如今镇守倭州的刘仁轨当年更是杜睿一手提拔起来的,将李治和杜云莲交给刘仁轨,也方便照料。
总不会像历史上的李承乾一样,流放黔中没多久,就离奇的病死,而且有杜睿在朝,谁敢对他的妹妹,妹夫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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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府上,原本正值壮年的长孙无忌如今苍老的连他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谁能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长孙无忌,居然也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当年长孙皇后还在世的时候,长孙一门荣宠至极,在这新生的大唐,堪称第一世家,可是如今物是人非,长孙皇后仙去,长孙家的一顶保护伞轰然倒地。
如今更是连长孙无忌也倒台了,谋反?
这样的事,在此之前谁会想到居然发生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可事实就是如此,看着紧紧围在长孙家府门外,名为保护,实为监禁的兵士们,谁都知道长孙一家完了,彻底完了。
长孙无忌失魂落魄的捧着圣旨,他想到过今天,毕竟准备做这件事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话,会承受怎样的惩罚。
这个处罚重吗?
和侯君集相比,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他还保住了一条性命,和他一样犯了谋逆大罪的侯君集如今已经深埋黄土。
轻吗?
也不见得,毕竟长孙无忌和太宗皇帝自幼相识,交情匪浅,再加上长孙皇后的情面,如今太宗居然一下子就要将其一门发配夷州那等蛮荒之地,也算是严惩了。
尤其是对长孙无忌这种权力之心极重的人,让他远离大唐的权力核心,永远没有翻身之日,这对长孙无忌来说,确实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长孙无忌也想过要死,犯了谋逆大罪,终其一生恐怕都要被打上一个反贼的名号,史之上恐怕也要将其列入逆贼列传之中,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可是那个传旨太监在临走之时,还向他传达了一句太宗的口谕:辅机!你若是死了,朕日后无颜面对文德皇后,便是文德皇后此时恐怕也不愿见你。
“长孙无忌岂是谋逆的人,可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啊!”长孙无忌满腔悲愤的自言自语着。
走到今天这一步怨谁?
长孙无忌不知道,或许要怨恨的话,也只能怨恨自己了,原本他是有机会在这个繁荣昌盛的大唐的史上留下一笔清名的,可如今一切都毁了,被他的名利之心,被他对权力的**给毁了。
起身走到窗户边,朝着大明宫的方向看去,过了好半晌,长孙无忌才长叹一声,道:“圣上!辅机有罪啊!辅机愧对圣上的信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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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旨下达的当天,长孙无忌一家就在刑部官员的押解下,前往了夷州,等待他的将会是下半生漫长的煎熬。
至于李治,这一次太宗也是显然气急了,居然都不准李治辞行,责令他立刻离开长安,一个失势的王爷,自然是不会有人待见的,就连长孙无忌流放夷州,还有些门生故吏前来相送,可李治离开之时,却显得寂寥了些。
“走!不会有人来了!”李治长叹一声,对着杜云莲说道。
杜云莲面色黯然,但是眼神却坚定的看着长安的方向,平静的说道:“不!三哥一定会来的,自小他就最疼我,他一定会来的!”
杜云莲说着,还看向了身边的李忠,小小年纪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正在为出远门高兴呢,一时都没有个安分劲儿。
李治听到杜云莲唤“三哥”,面色陡然一变,这一次要不是杜睿从中作梗的话,他未必不能成功,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李治的心里怨恨杜睿的吗?
自然是怨恨的!
要不是杜睿的话,他如何会有今天,有一件事他始终都想不明白,杜睿为什么不肯帮他,要是有杜睿为他出谋划策的话,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远处扬起了一阵烟尘,杜云莲的面色微变,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相伴了二十几年的哥哥,一直相依为命的兄妹两个人分别在即,也不知道这一生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来的不只是杜睿,他的十几位夫人,就连身怀有孕的宝钗都到了,还有杜睿的孩子们,总共十多辆马车到了杜云莲的面前。
杜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杜云莲的面前,杜云莲此刻再也没办法平静了,突然就哭了出来,扑到杜睿的怀中,放声痛哭,她哭的不是即将要远离长安,去那个位置的倭州,她哭的只是要与相依为命的哥哥分别。
李治在一旁看着,也是不禁愧疚,对着杜睿一拱手,就去和汝南公主,安康公主两人叙话去了。
杜睿帮杜云莲拭干泪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哭鼻子,也不怕人家笑话,你这样,让三哥如何放心让你去倭州!”
杜云莲泣道:“三哥!莲儿只是舍不得你!”
杜睿看着,也是苦笑连连,此前他在求李承乾的时候,李承乾也曾说过,不如让杜云莲和李治分开,杜睿也确实动过这个心思,看着长大的妹妹,杜睿如何放心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他知道杜云莲和他一样,生就倔强的性子,更何况杜云莲与李治情深,自然不愿分离,也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杜睿道:“莲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一直都靠着三哥,今后在倭州,无论是晋王,还是忠儿都要你照料,万万不可在耍孩子脾气!”
杜云莲抽泣着,点头答应。
杜睿又叮嘱道:“倭州之地,不比长安,好好保重自己!”
听着杜睿的叮咛,杜云莲更是悲切不已,道:“三哥!如今一别,不知此生还能否再相见!”
杜睿宽慰道:“莲儿!你且不要担心,等过些年,三哥寻个机会,便会让你们一家返回长安!”
一旁的李治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但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之后,瞬间又黯淡了,他知道杜睿所谓的过些年,定然是李承乾皇位稳固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他再回来,自然对李承乾也就没什么威胁,他回不回来也就无所谓了。
杜云莲闻言,倒是很高兴,只要还能回来,她可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做王妃。
又说了几句话,杜睿便吩咐身旁的杜平生将后面的车马赶了过来,虽说太宗将李治贬为了庶人,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又如何忍心让李治在倭州受苦,不过却也不能再做什么,不然的话,难免会引起李承乾的不满,反正杜睿富甲天下,自然不会不管自己的妹妹,他也就装作看不见就是了。
杜睿今日前来,单单是金银财宝就装了数车,其余应用之物更是应有尽有。
“莲儿!倭州贫瘠,不比长安,这些财物,你们带在路上,在倭州的生活也就有了依仗,倭州刺史刘仁轨乃我故交,定然会招抚你们,这些不必担心!”
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虽然还是不舍,但奉命押解李治等人的内侍却不敢再耽搁了,和杜睿告了声罪,催动着行人上路了。
直到上马,李治才对着杜睿一拱手,说了一句:“兄长!多谢了!”
杜睿看着李治一行人远去,过了半晌才道:“稚奴,莲儿!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