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做小报记者后,身上总会带着一些纸面资料,所以起初阿叶没在意,此刻她暗示的太明显,才瞟了一眼——是从图书馆复印的资料,大标题是什么买凶杀人。
阿叶从没想过阿芳会对他寄的三张风雅卡片起啥激烈反应,此刻才想到有钱随便都能买凶,砍掉某人一只手一只脚作为警告小意思。
只听阿欣又低声道:“姐姐也是聊尽人事。”
“这话怎么说?”阿叶的语气依然很冲,他从不对女人说难听话、做过份事,眼前这个女人却总是令他破例!不知道老子最讨厌受胁迫?
阿欣语气柔柔:“阿叶,是我说我爱你,才有机会跟你聊聊。我知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强相斗哪有赢家?双方原本都没准备付那么大的代价,都把对方看得太低了嘛,出手以后怎么收得住?没法收拾了。”
阿叶笑起来,笑得无辜又张扬:“我不过是爱阿芳,想追求她,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第二次听到“爱”,阿欣的心已经没那么疼,细想想,我也不爱阿叶,只不过是他像高伯元,而就连那混蛋也从没说过爱我!这世上,除了做王生时的寡母,只有阿芳才真心对我好,说“姐疼妹子”,还说过“爱”,说:“没人爱我们,自己爱自己!臭男人算啥?掏他们的腰包,咱们姐妹好好过!”张明成是阿芳千辛万苦傍上的,绝不能出问题!
她含笑望着阿叶:“是啊,你确实是爱着阿芳,否则不会先寄三张卡片,想干什么直接干就是了,犯不着考虑她的感受。阿叶,你会干出什么我还真是猜不到,你的潜力太大,别人不清楚,我有感觉。”
阿叶盯了她一眼,眼前女人的感受他从没考虑过,看来她真的对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略略有些愧疚,掩饰地笑道:“这么高看我?姐姐,酒喝光了,小弟去下洗手间。”
阿欣做手势叫啤酒,一边道:“洗手间在一楼,姐姐等你回来。”
阿叶心一跳,他是准备不告而别的,她怎么会像是看穿了?不过他不打算改变决定,小周们在一侧虎视眈眈,他可没兴趣领教。
阿欣其实并不清楚他打什么主意,只是防范于未然地做了些准备:借上洗手间开溜是小周、阿叶们的老招数!而今天没她的示意阿叶离不开红X车,为此她付了钱(不想欠小周的情,那不是她还得起的),她不想阿叶吃什么苦头。
十来分钟后阿叶回来了——没法不回来,口袋空空,连手机也是假手机。
这只能是进酒吧时被人撞了一下失掉的。他还没有跟黑社会打交道的经验,说一点不恐惧是假的。他好后悔自己看低了阿欣,明明见过这女人的两张面孔,竟没把她算进去,竟然毫无警觉地只身跑来红X车!
桌上又摆了一扎啤酒,阿叶替自己满满斟上,笑容有些惨淡:“姐,陪我喝一杯,你也爱过,知道那滋味。细想想,是我疯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抱怨自己不知发了什么疯,又说爱一个人就是成全她,虽然没明讲不会再搞鬼,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可能是酒入愁肠的原故,十点来钟他便烂醉如泥。小周将装着他身上之物的塑料袋递给阿欣,厌恶地说把他扔大街上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