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可大好了?”舒广袖知道木云这段日子天天往自己这跑的心思,遂开口询问道。
“虹丫头这一走,没人经管她,饭也不好生吃,药就更不必说了。”济兰是说者有心,木云也是听者有意。
“我带来些自己酱得小菜和熏制的豆干,想着跟药应该不犯什么忌,给九儿下饭试试吧?”木云说着让丫鬟捧来个精致的小坛给富察米。
“忙了这些日子,达正昌入京的事儿总算是办妥了。既然来了,一起晚上用个膳,家里可是有些日子没热闹了。”济兰邀着木云,又对舒广袖道“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是外面订席面,还是让膳房做?”
舒广袖道“那敢情好,我正想吃城西的烤鸭子呢,今个儿借着齐东家的光,这就打发人去订三只回来。”
“订五只吧,把孩子们也叫来,老九今天歇了药,也吃点。”济兰对舒广袖的丫鬟道。
“现在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济兰在达正昌的事上是如何步步为营的,又是花了多少的心思和银子,舒广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总算是办得了,她也跟着高兴,道“待华大爷那边的货从通州码头一入京,九爷的达正昌就能开张了。这么大的喜事,对于九爷怕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来得实在啊。”
说到华景赋她们,也走了两个月了。
济兰叹气,道“这东风啊也是不好借。运河之上所过之处,是个人都想来分杯羹。官家的门路我是为她们疏通好了,其余那些个漕帮啊,龙蛇混杂的大小帮派,那就要看景赋的本事了。”
“嗯,要怎么说谋事在人呢。”舒广袖点头称是的道“想办成件大事,真真是方方面面都得思虑到了,还得好事多磨。当初,我本是想着只要哄住那个漕运使的闺女,就能拿到准入的文书。”
舒广袖感慨的道“可却不曾想,出了档子永喜贝勒的事后,这漕运使银子也收了,竟是闭门不见,一拖再拖。”
“你就记住吧,能在这京城立住脚的,那都得是人精。”济兰淡笑着开口,道“他们也得观六路的瞧着各王府的意思。当初之所以应了咱们,那是因为怡王府的关系。眼下,若不是傅恒那边压过了怡王府,咱们这事,你就且等着吧。”
说着济兰望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木云,道“可喜的是老九她现在沉稳多了,我看着她说话办事也晓得过过心,多绕几个弯了。”那种溺爱的欣喜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她现在有家有业的,哪能总像小时候那般莽撞呢。”木云附和了句。
晚膳时,佟玖看着席上有烤鸭子,还有绿茵陈,济兰和广袖一众皆在,笑问道“今个儿可是什么日子吗?这些,我都能吃了?”
见济兰点头,佟玖动筷子夹了临近的的豆干,吃了口,凝了凝眉。
“怎么,味儿不对?”济兰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味儿——。”佟玖又夹了一块儿嚼了嚼,问道“家里,来客人了吧?”
才说完,就见木云捧了盘亲手做的酱鱼,从后面走进来,摆到佟玖面前。看着佟玖诧异的瞧着自己,别过头坐下,只说了句“趁热吃吧。”
“以后,在我的府上,这些下人的活,你少做。”佟玖说了句后,自己斟了酒。
举杯对在座的道“我病这些日子,累各位费心了。虽然在座的没有外人,但还是要谢谢大伙的帮衬。”
“九爷若要谢,那也是谢夫人。”舒广袖由衷的道“这些日子,家里外头的要是没有夫人的操持和奔波,怕是早就乱了。这些话,夫人不说,但我要说。”
舒广袖喝了口酒,道“您就是为了夫人,日后也得爱惜些自己的身子,夫人这些日子真是太操劳了。”
“诶,不是说想吃烤鸭子了么,再说一会儿可都凉了。”济兰打断舒广袖道。
“九爷,您不知道,我们在漕运使那吃了多少闭门羹,说了多少的好话,才换来今天达正昌入通州的文书。”舒广袖红着眼,道“我卖笑惯了,也就罢了。可夫人她,不该受那样的委屈。”
“广袖,别说了。”济兰对在座的道“这家不是九爷一个人的,比起九爷受得那些罪,我看些脸色又有什么?”
说着拿了佟玖的碗,夹着菜,道“你多吃点,别枉费了表小姐这一番心意。”
佟玖方才本是为木云下厨的事有些不快的,可听了舒广袖这一席话,再看为自己夹菜的济兰,心里更是百转千回。
接了饭碗,说了句“等景赋的货到了,我就出关。”